“爸!你看你把小雪逼成什么样了!妈还在医院里被照看着,你难道还想要看见小雪躺在医院里才安心吗?”她转过头不顾礼数的去吼阮业,她彻彻底底的后悔了,当初助纣为虐,现在阮霖雪留学回来了,和梅雨眠和好了,为什么她还是执迷不悟。
她痛心疾首,让阮霖雪和她与阮封东越走越远的罪魁祸首,不就是当爸妈的她们自己吗。
阮业第一次迷茫了,到底是一家之主,怎么说都觉得是阮霖雪太过无理取闹,阮霖雪这个小辈应该先主动退一步,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没有理会林琪言的怒火,只是紧紧盯着阮霖雪,并不言。
这时阮霖雪的眼神变冷,努力让自己的泪不滴落,她已经不奢望她爷爷会不把她和梅雨眠拆散了。
她缓缓威胁的开口道:“谁敢在靠近我一步,我就会用力划下去。”
这下所有人都更不敢轻举妄动了,加上坐在沙发上差点吐出一口老血的阮业没放话,只能跟着一路眼睁睁的看着阮霖雪砸到了四楼,把家里到处砸了个遍。
这个清晨,阮家除了私人卧室,所有地方不忍直视,保姆们收拾都收拾不过来,所有阮业钟爱的瓷器无一幸免,造成的财产损失更是天价。
到最后阮霖雪都砸累了,也没力气来阻止她妈妈大着胆子,抹着眼泪,拿上纱布来为她包扎手指和手腕上的伤口了。
一个堂妹前不久因为劝不动,又怕阮霖雪真的出事,想着给阮轻玉打个电话让她来劝,可等到阮轻玉急匆匆和宋萌萌一起回来时,阮霖雪早就事了拂衣去了。
满地的瓷器碎片里,阮轻玉一步步小心的走着,从一楼走到四楼,少说阮霖雪也砸了有上百件了,损失的钱虽然是天文数字,但对阮家总体的财产来说不值一提,可阮业着实是心疼不已了。
她在电话里听着碎裂的声音,都能想象到当时是怎么样的场景,听到阮霖雪之前还差点割腕,和宋萌萌心中都是猛地一惊。
比她们还要惊慌、害怕的,当属正在往飞机场赶的梅雨眠了,阮轻玉在路上就想到了要和梅雨眠说一声,她都能听出电话里梅雨眠焦急又破碎的声音,让她一定要先去好好劝阮霖雪,保护好她。
上飞机前,梅雨眠给阮霖雪打了无数电话,都是无人接听,上飞机后她不得不把手机关机,一想到阮霖雪差点割腕,她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的雪儿可千万不要出事,一定要等她回来,她在心里祈祷着。
阮轻玉这个亲姐姐被林琪言拜托去看看阮霖雪,阮轻玉不无幽怨的看了自己还在失神的爷爷一眼,昨晚她很晚才从医院照顾完奶奶出来,怎么今天他爷爷还是这般老顽固。
阮轻玉带着宋萌萌又一起来到水郡弯阮霖雪的家,通过微信消息,阮霖雪得知是她们来了后,出乎意料的让小区保安放她们进来了。
帮她们远程打开了单元楼的门,按了电梯,就又回了自己卧室。
套房的门没关,阮轻玉和宋萌萌一前一后的走进来,阮轻玉走出玄关,径直往阮霖雪的卧室走。
脑子里已经想好了见面后该说什么话,可当她踏进阮霖雪的卧室时,卧室的窗帘和遮光帘都被拉上,显得卧室内有些昏暗,模糊不清。
阮霖雪就抱着膝盖靠坐在床边的地下,两只手上都还有包扎过的痕迹,正面对着她们。
“雪雪,你还好吗?”宋萌萌问。
阮轻玉话还没出口,一下就看到了阮霖雪面前有一瓶倒地的药,还散落了好多小药片,她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走过去拿起倒地的药瓶到手里仔细看,还是能看清的。
阮霖雪双眼无神,并没阻止。
阮轻玉看清楚是什么药时的反应,不比梅雨眠当初看到时的心痛差,她不愿意去相信,眼圈一下红了,把药递给宋萌萌,望着还坐在地下,死寂沉沉的阮霖雪,艰难开口:“小妹,这个病,你是什么时候得的?”
等我回来,无论如何,我们都是唯一了。
阮霖雪低着头,并不回话。
阮轻玉五脏六腑,连呼吸都是痛的了。
在外明艳的精英大御姐,在家里其实也是个宠妹狂魔,从小就很喜欢这个妹妹,现在却和她说,曾经那个天真烂漫的妹妹,得了一个心理上最难医治,自杀率最高的疾病。
她不知道,证明阮家所有人都不知道。
到底得了双相几年,隐瞒了大家又几年。
“雪雪,这!”宋萌萌看完是什么药后,指着药瓶,震惊的话都说不完整了。
听这语气,连宋萌萌都不知道,可想而知,阮霖雪到底有多能隐藏内心,不肯示人一点。
“我们一起留学这么多年,我从没……我从没知道过啊,雪雪……你怎么能得了这种病啊?”宋萌萌明白,这个病绝不是阮霖雪近期才得的。
那天阮霖雪醉酒,她知道了阮霖雪和梅雨眠曾经发生过的一切,梅雨眠曾经伤害过阮霖雪的心,让她从光明陷入黑暗,拯救过她,又亲手将她推入深渊,绝对不可能是近期得的。
“雪雪,你究竟,一个人默默承受了多少年啊?”宋萌萌曾经喜欢过阮霖雪,就算现在不喜欢了,但这份难得可贵的友谊,也还是让她心疼不已,既生气,又难过,怪怨道。
阮霖雪依旧默不作声,室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让人窒息。
阮轻玉又舍不得怪阮霖雪不早点和她说,和家里人说,她只能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吸了一下鼻子,悲伤的声音落在空气中,也落在阮霖雪的耳朵里:“眠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