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没头没脑地被问了这么一句,温窈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不是在说结婚的事吗!
怎么?结婚的事还没有他的戏重要啊??
温窈自下而上地望着他,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满。
“删台词,那不是想让你少点文戏的压力吗?那堆台词本来就是强加上去的,删了更精简,而且你动作戏漂亮,删了台词武指老师也能给你多编一点漂亮动作不好吗?”
顿了顿,她又补充。
“不好就当我多事,反正周导也不让我改,说改了你就成了被我们骗过来的大冤种,你经纪人也不会答应……”
她低下头,声音有点不自觉的委屈。
他从没听过温窈用这个口吻跟他说话,没有任何成年人的拘束与客套,也并不将他当做需要毕恭毕敬的恩人。
他的声音不自觉缓了些:
“剧本给我,我去和他们说,至于结婚——”
裴峋抬手揉了揉她头顶。
他的手掌宽厚,不轻不重地落下,有种让人格外踏实的眷恋感。
“哭成这样,是见到你妈妈了?”
他知道妈妈的事?
温窈始料不及地抬眸,对上了裴峋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
“我认识你妈妈,我高中那段时间……”他顿了顿,似乎不太想提到这个话题,“和家里闹得不愉快,梁阿姨帮过我,所以你那时遇到了困难,我想我应该帮忙。”
“梁阿姨昏迷之后,她名下的公司管理层动荡,董事会有一些和你母亲意见不同的人想要借机把持公司,而你不想看到你母亲的心血被毁掉——”
裴峋耐着性子,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逐一道来。
随着他的耐心解释,温窈忽然想起了回忆里的某个晚上。
她洗了澡,头发未干,躺在床上晃荡着脚玩手机。
梁少柔嗔怪她不吹头发,但还是找来吹风温柔亲手替她吹干,又瞥了眼她的手机问她看什么那么专心。
“在看我的老公嘿嘿~”
温窈抱着手机裴峋的照片道。
梁少柔笑出了声,忽而又停住,用一种怅然的口吻轻声说:
“我们窈窈都已经十五岁了啊……”
梁少柔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她手指很柔软,身上永远有一种温窈形容不出的、属于母亲的味道。
“时间过得真快,已经是个小大人了,等高中毕业,上了大学,就要谈恋爱结婚了……”
温窈趴在柔软的被子里,不满地回:
“您想得也太远了,我以后肯定要在家啃老到三十岁!”
身后传来低低的笑声。
“我可是给你的嫁妆都准备好了,等你结婚,信托基金里的股份就会移交到你的手上……也不知道你会给我带回来什么样的女婿……”
……
“——所以那个时候,你迫切需要借助结婚来拿到股份,取得话语权,并且必须是一个足够可靠、不会觊觎你家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