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隔两日要去容光寺祈福还愿,两人都想起早前在容光寺求的签,确实灵验。但因为太灵验,反而日后都不会再去求了。容光寺同京中离得近,阮奕这次能平安回来,要去祈福还愿也不无不妥,只是这主意是王氏提的,赵锦诺实在不信王氏会这么上心她和阮奕,还有小白兔的事。赵锦诺一面看着宋妈妈给小白兔扎得兔子鞋,一面同阮奕说起此事。阮奕眸间微微滞了滞,赵锦诺没看到,便也没有多留意。阮奕问道,“什么时候去?”赵锦诺放下那双兔子鞋,去看另一双虎头鞋,“说是后日,娘亲本来说要去的,但是同靳夫人约好了一道,所以大嫂同我一道去,应当还有赵琪和赵则之一道。”“王氏不去吗?”阮奕问。赵锦诺放下虎头鞋,转眸看他,“原本也说去的,但听说这两日染了风寒,杜鹃还回去看过一次,王氏去不了。”阮奕遂没有再问。今日休沐,但陛下召他入宫。阮奕穿戴整齐,又行到赵锦诺跟前,俯身吻了吻她额头,“我晚些就回来,容光寺若是有时间,我同你一道去。”赵锦诺眼前一亮,“你要去?”她记得他对礼佛不怎么感兴趣。阮奕归整衣领,“既是替我平安归来还愿,我应当陪夫人去。”赵锦诺笑笑。阮奕出屋前拥了拥她,“别太累。”赵锦诺亦吻了吻他侧颊,他才出屋去。阮奕一走,杜鹃和海棠来了屋中,又是郁夫人送了一堆孩子的东西来,有小披风,虎头帽,各个都是精巧玲珑的,赵锦诺笑意挂在嘴角。“替我谢过娘亲。”赵锦诺朝海棠道。海棠福了福身应好,而后转身出屋。杜鹃却似出神一般,愣了愣,才跟着慌忙出了屋中。赵锦诺眉头微微拢了拢,想起上次回京中,听到阮奕沉船的噩耗,她在北阁枕着砖砖睡了一宿,隐约觉得身上的衣裳是杜鹃披的。早前从庄子上接她回乾州,杜鹃便不喜欢她,也仗着王氏撑腰,给她使过不少绊子。但杜鹃的绊子,其实都是不走脑子的绊子。她其实根本没气到多少,气得多是杜鹃。她还一直不理杜鹃的缘故,是与其让王氏换一个厉害精明的丫鬟来,还不如就一个大大咧咧,嘴上不饶人的杜鹃来得好。只是许是宋妈妈说得对,人心都是肉长的。到阮府后,没了王氏撑腰,杜鹃惶惶不可终日,总觉得这一苑子的人都会针对她,排挤她,给她受气,许是还会责骂她,寻个时机将她打发给人牙子都是可能的,但王氏没有要将她接回府中的意思,杜鹃渐渐不敢有往日的嚣张跋扈。赵锦诺待下人宽厚,每月的月钱外,都有一笔不小的福利。但是自从到了苑中,杜鹃其实受的责骂不比在夫人跟前多,苑中的人也没有特意排挤她,银子拿得多,日子过得也舒服。最终要的是,赵锦诺似是从来都未同她计较过。那时回京,阮家出了那样的事情,整个家中都似死气沉沉一般。是杜鹃偷偷给她披得衣裳,似是怕她发现,小心翼翼;也是杜鹃将屋中同船相关的东西,通通如做贼一般收起来……赵锦诺见她低着头,跟着海棠一道出了屋中,又开口轻声唤道,“杜鹃!”杜鹃却吓得浑身一激灵,手中的虎头鞋和兔子鞋都落了一地,既而惊慌得抬眸看向赵锦诺。赵锦诺眸间微讶。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今天要三更才能完结了报应日子转眼便到了去容光寺的时候。阿燕服侍赵锦诺早起。今日恰好是七月最后一天,今日一过,日头便到了八月。一年中最热的一段总算过去,天气会渐渐转凉。赵锦诺身子重了之后尤其怕热,好容易盼到了八月,似是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容光寺虽离京中不远,但马车也要大半日时间。彤容还好,赵锦诺有身孕在,不宜坐马车或操劳,郁夫人便让彤容和锦诺在容光寺多呆一两日,不着急来回。彤容自嫁到京中后,一直多在家中操持。后来又遇阮奕出事,姨母病倒,彤容在郁夫人跟前服侍。再到五月,彤容的娘亲去世,彤容回家中陪了娘亲一月,再又处理丧事和料理家中后事,等回京也是六七月的事了。早前一直听说起容光寺灵验,姨母也这么说,只是其间一直没得空,这还是彤容初次来容光寺。赵锦诺也来得不多,便挑了知晓的同她说。彤容与赵锦诺一处说话,倒也不觉得时间难熬。反倒是二人早前没有那么多时间相处,眼下在一起说了许久的话,越觉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