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娘。”阮奕从善如流。渔村不大,买菜包的地方也不远,两人又说了稍许的话,粥也差不多快好,安平踮起脚尖去够碗筷。“娘,我来。”阮奕代劳。他早前住过两日,动作娴熟,也勤快,最终要的是,生得好看,唔,这是锦诺昨日同她说的。等阮奕放好碗筷,隔壁的何嫂来了苑中,“哎,安嫂,我给你送了只鸭子来,早前多亏了你……”话音刚落,何嫂眼前一亮,“呀,安嫂,你儿子又回来啦?怎么不去我家坐坐,要不就趁今日?”阮奕满头黑线,他认得何嫂,当初塞了只鸡给他,说要给他补身子,还说家中有个待嫁的女儿……当下,何嫂的目光就一直锁在阮奕身上撤不回来,似是相中得很,安平恼火,“这是我女婿!”“女……女婿?”何嫂愣了,不是儿子吗?安平上前,郑重道,“女婿,就是我女儿的夫婿……”何嫂嘴角抽了抽,有些遗憾又有些恼火看了阮奕一眼,又看向安平,“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是你女婿还不成吗?”安平笑开。何嫂亦笑开。阮奕低眉忍俊,锦诺同她娘亲,真的太像…………集市处,宴书臣正拂袖递了铜钱。卖菜包的小贩推辞,“你是安嫂的相公吧,昨日见过你……”宴书臣礼貌应声。小贩又看向赵锦诺,笑道,“这是?”小渔村的人不多,但似是都特别友善,宴书臣温声道,“我同安安的女儿。”“呀,安嫂的女儿,难怪长得这么像!”小贩说罢,又赶紧让自己媳妇来看,一时间,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都在亲切招呼,有着小渔村有着特有的朴实热忱。锦诺忍不住唏嘘,“似是人人都认识娘亲。”宴书臣叹道,“你娘亲惯来不会低调。”锦诺也启颜。原本是出来买菜包的,到最后,豆浆油条包子馒头,就连烧饼都捧了一大堆,还一分钱没有花出去。锦诺叹道,“定是娘亲她待人亲切友善,旁人都记在心里,所以对我们也亲切。”宴书臣只是笑,却没有应声,她若是待人和善便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锦诺会错了意,但见宴书臣脸上的笑意挂了一路。锦诺虽然也有一肚子疑问,但眼下太好,真的太好,好得她不想去问起爹娘早前的事,只想,每日都如同这两日,如同当下一般,同他们二人在一处,每日有晨曦微露便可,不究过往,不问缘由……她早前不止一次羡慕过旁人有爹娘在身边,她早前更憧憬过做宴相的子女当有多好,直到眼下才晓,宴相竟真是她爹。上天是公平的,似是早前所有的委屈,难过,羡慕,都统统留在了昨日……父母二人一路折回,并着肩,说着话,眸间笑意就未断过。她只捧了大根的油条在怀中,旁的都在宴书臣手里。回程的路上,宴书臣温和开口,“锦诺,我昨日同奕儿说起过,这次不同你们一道回京了。”锦诺眼中意外。宴书臣轻声道,“我与你娘亲分开十余年,都是朝中羁绊,如今你娘亲尚在,我也应当全身而退……”锦诺驻足,抬眸看他,“爹,娘记不住早前的事了,她真是前朝公主吗?”宴书臣并未隐瞒,只是同早前相比,眸间多了不少复杂感叹,“我与她相识年少,途径波折,到最后又不得不分开,是我与安平此生最大憾事。如今国中升平,你与阮奕安稳,安平的身份特殊,回京中牵连太多,我想带你娘亲去四处游历,做年轻时候未做完的梦……”不知为何,这一刻,锦诺眸间氤氲,怀中抱着满满一捧油条,嘴角微微上扬,喉间却哽咽,“好。”……临到巷子口,正好见何嫂从苑中出来。何嫂昨日便见过宴书臣,一脸亲切迎上,“安嫂相公!”这称呼……锦诺脸上险些绷不住,宴书臣却还是彬彬有礼,“何嫂。”何嫂惊讶,“你认得我?”宴书臣颔首,“印象深刻。”锦诺心底笑开,爹的反话说起来也一本正经,又不唐突。何嫂笑了笑,目光转向锦诺,“这是……锦诺吧?”何嫂愣了愣,原来安嫂的女儿比安嫂还要好看这么多,何嫂心里反而舒服多了,人安嫂的女儿同女婿简直郎才女貌,那她更没什么好恼火的了。“锦诺,有空来玩啊,大娘就住隔壁的隔壁。”何嫂热忱。锦诺笑笑。等回苑中,安平和阮奕正在置碗筷,安平闻声抬眸,“怎么去了这么久?”宴书臣道,“乡邻太热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