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掩袖笑笑,“哦,是吗?长得如何?”提到这里,何嫂忽得来了精神,整个人的面色仿佛都忽然红润了起来,娇羞道,“太俊了,比你儿子还俊!真是……太养眼了,知书达理,温文尔雅,让人好生嫉妒啊……”何嫂生平仅有的会赞颂的词的用上了,安平皱了皱眉头。这是来了个什么幺蛾子?等回到苑门口,果真还有不少渔村的乡邻在翘首打量着。“看什么呢!”安平声音一起,周遭立即一哄散开,“没看没看没看!”只是临走时,都不免朝她笑道,“安嫂,苦尽甘来啊,你相公来寻你啦!”安平心中很有些恼火,这人莫不是逢人就说,旁人怎么会都如此觉得。安平恼意推开了远门,苑中无人,厅中也无人,她眉头皱了皱,莫不是这么登徒子,连屋中都闯吧,安平推开房门,正准备大义凛然训斥,但屋中也没人……安平愣了愣,那便只有……厨房了?安平踱步往厨房去。厨房在后苑处,她的脚步声很轻,但后苑离得很远,便听到厨房中有动静。隔得很远,见厨房中有一道白衣身影,不知为何,她分明没有印象,却只看一眼,眼泪便似不停使唤一般往下滑落……安平越发好奇,自远处慢慢走近,也见他身姿挺拔,一袭白袍,翩若出尘,却又在厨房的烟火气息下,衬得温和动人。许是听见脚步声,厨房里内的人也滞住。安平深吸一口气,一面摸着脸上的眼泪,一面却仍莫名道,“你是谁?”正好,他缓缓转身,眸间的柔和润泽看向她,嘴角微微勾起,“宴书臣。”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终于补齐啦缺失的时间宴书臣……安平只觉这名字既熟悉,又陌生,但始终想不起来,眼泪却似不听使唤一般,一串缀着一串往下落,泪盈于睫。宴书臣踱步上前,温柔抬手。在她目光的注视下,温润的指尖轻轻抚上她眼角。安平怔住,忘了动弹。似是在透过他,看一个记忆深处应当有的人。“我……记不起来了……”她眼泪依旧不听使唤。宴书臣轻声道,“那就不记了,你想知道什么,我说给你听……”安平不知为何要听他的,但他的话在她耳中仿佛掷地有声。“先吃饭。”宴书臣解下的围裙,一面端菜,一面朝她道,“来帮忙。”她果真上前。菜不多,一荤一素一汤。道道都是她喜欢的。安平看着那袭白衣锦袍的背影,心底的空洞,似是在一点点被填满。厨房外就是饭桌。她喜欢在苑中吃饭,能听到江边浪花的声音。两人似是都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他会细心给她夹菜,亦会低头吃饭,不会刻意或突兀,似是熟稔又自然。他生得很好看,使筷子的时候,修长的指尖骨节分明,让人赏心悦目。一顿饭时间不长,都听浪花声在耳边静谧又安宁。她破天荒要了第二碗。宴书臣起身替她盛饭的时候,她坐直了身子,紧张得掠了掠头发,修饰了下容颜,等宴书臣折回时,她继续安静吃饭,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饭后,宴书臣去洗完,她握拳轻咳,“放下我来吧。”再怎么,毕竟也是她家……宴书臣却之不恭。洗碗的时候,安平一直心猿意马,等回过神来,才想起似是过去了很久。苑中放了藤椅,她喜欢在屋后,坐在藤椅里悠闲得晒太阳。去到苑中时,宴书臣似是在藤椅上睡着。她只知道他看起来似是很累,却很惬意的模样,却不知晓他一连赶了□□日的路,昼夜不停才到了入水这处偏僻的渔村。他五官生得很精致,又被岁月抹去了年轻时的浮躁,温和又内敛。眉间微舒,应是在江边的浪花声中睡得安稳。安平觉得有些可耻,她想凑近些看他……人同人真没办法比,这一整村子的人凑一处都没他一人生得好看。有的人天生就是让人过目不忘的,似是这么久以来,这张脸让她舍不得将目光移开。宴书臣……哪个宴,哪个书,哪个臣?她伸手在眼前比划,不知为何,却似写出来便猜中一般,就是她想的这三个字。安平嘴角微微勾起,半晌,却又怔住,因为藤椅上的人不知何时睁了眼。她支吾道,“我在想……宴书臣是哪三个字……”宴书臣垂眸笑笑,“想到了吗?”她应道,“不知道是不是。”宴书臣嘴角微微勾了勾,“手给我。”她魔怔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