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间,陆仓在一间屋子前停下脚步,并未入内,只在屋外道,“侯爷,赵爷来了。”很快,屋门打开,范逸从中迎了出来,目光瞥过赵锦诺和褚进,似是在见到褚进时微微皱了皱眉头,而后才朝丰巳呈拱手,“丰叔叔。”“丰姨!”丰巳呈不满。褚进满头黑线。先前陆仓出声时,赵锦诺便深吸一口气,待得见到范逸,整个人眼圈似是都微微泛起猩红,上一次见面,她还同范逸说起,阮奕觉得南顺京中有异,范逸警觉应道,他会让人加强江面巡逻。如今想来,赵锦诺心中既庆幸,又后怕,若是当时从朔城到柳城的一路并未遇见范逸,亦或是范逸没有让人加强江面巡逻,许是暴风雨后不会这么快有人去巡江,更不会救得了袁开阳,那阮奕在所有人的认知里,都应当是葬身在那场暴风雨里了。赵锦诺鼻尖微红,喉间轻轻咽了咽,踱步上前,“范逸,多谢你。”范逸目光复杂几许,只沉声道,“先进来。”赵锦诺和褚进陆续入了屋内,陆仓也跃身上了屋顶戒备。“奴家先不进去了,奴家在朔城约了人,先去朔城。”丰巳呈朝范逸道。范逸道,“丰叔叔,我们未必会从朔城走。”许是会掩人耳目,绕行长风滨城。丰巳呈颔首,“我明日晌午前会回柳城。”范逸这才点头。“嫂夫人。”屋中,袁开阳似是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衣裳中还依稀可以见到绷带的痕迹,可想而知这一箭受得有多重,这般久了都还有血腥味混合着药味。“开阳愧对嫂夫人,未将阮奕安稳带回来。”袁开阳朝着赵锦诺一跪,喉间哽咽。作者有话要说:看,从京中到柳城这么快丰巳呈得找个帮手——————————————路上一天,来迟啦,明天早点更青面獠牙“快起来,袁小将军,若不是你,阮奕许是会一直被扣在南顺,应当我谢你。”赵锦诺上前扶他,若不是袁开阳拼死吊着一口气等着东昌郡驻军,许是阮奕的消息再无人知晓。到眼下还脸色苍白,面无血色,足见当时的伤多重。范逸顺势上前,“起来吧,你的伤势本来就重。”褚进是个有眼力价的,听范逸这么一说,赶忙上前帮着扶袁开阳一道起身。似是月牙湖之后,褚进对范逸的崇拜油然而生。当下范逸说什么,当即做什么。范逸道,“丰叔叔去朔城了,要明日晌午才回来,时间错错有余,慢慢说。”袁开阳也颔首。屋中除却赵锦诺和褚进并无旁人,但既是褚进跟着一道来,便是赵锦诺和丰大人信得过褚进,袁开阳没有再避讳,便将当初如何离开南顺京中,如何一路到的南顺慈州,阮奕如何觉得有异,又如何遇上的暴风雨来不及返程,甚至连暴风雨中的情景都细致讲出。范逸早前就听过,只是信上无法详尽。但赵锦诺和褚进初次听来,隐在袖间的双手都死死攥紧,好似呼吸随着袁开阳口中的描述剧烈起伏着。当时的确险象环生,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又尤其是,阮奕还不会水……赵锦诺难以想象,在落水后,每一次浮沉对于阮奕来讲都是如何惶恐和窒息的事,她只想……早些,再早些见到他……赵锦诺没有出声,只是越听,越不敢抬眸看向袁开阳,于是微微颔首,垂着眼眸,不让眼中氤氲被人看见(是不是很久没看到氤氲两个字了哈哈哈哈哈,它又来了~),只是待得袁开阳说到暴雨初歇后,有船只到来,他和阮奕起初还以为是东昌郡船只,都准备呼救,但阮奕警觉,说船只上没有任何标志,应当是想掩人耳目,不想被人发现,也幸亏当时阮奕警醒,否则,许是两人都落在南顺手中,后面的事更无从谈起。阮奕被擒,袁开阳中箭……赵锦诺不知当时的大白兔该有多绝望……赵锦诺低眉捂了捂鼻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去,稍许,才抬起一双湿润的眼眸,沉声道,“后来还有更多消息吗?”袁开阳也看向范逸。赵锦诺和褚进都反应过来,这月余,袁开阳应当基本都躺在病床上养伤,并且要掩人耳目,若是让南顺的探子知晓袁开阳被救,许是阮奕会有危险,所以袁开阳对后来的事情应当不知情,或是说,后来的事应当都是范逸在着手。范逸先前一直在一旁默默听着,并未打断,赵锦诺提及此处,范逸才道,“能探听到的南顺国中的风声不多,此事南顺做得隐秘,若是明目张胆打听恐怕打草惊蛇,只能一面小心谨慎,一面继续探消息,所幸,还有迹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