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什么眼神?”
尉迟嫣摆摆手,率先落座,仰头看还杵着的二人,笑说:“一时好奇罢了,都站着干什么,坐会儿。”
就她这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让尉迟姝心里没底,阔步到桌边,挨着她坐下之后,谨慎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太子一反常态,恐怕……你可是想到了对策?这偏殿只有我们三人在这儿,会不会……”
此话,点明即止,她说的很有分寸。
此言有理,尉迟嫣扭头看还杵着的景琯,眨眨眼,然后嘿嘿一笑,“景师傅,你一定有好东西,对不对?”
景琯:“……”
景琯:“你怎么会和那位大人一样?”
“哪样?”
景琯咬牙切齿地笑,“厚颜无耻。”
“……”
“都仔细着点,这可是给贵人吃的东西,你们若是手抖了,仔细你们的脑袋!”
一位瞧着年过半百的宫人扯着尖厉的嗓音,呵斥着一众手忙脚乱准备膳食的宫婢。
呵斥完,随即转头对着身边用手帕轻掩口鼻,瞧着神色淡然的李蹇,点头哈腰道:“太子殿下,您瞧,只要人人都参与了,就没人敢告密说出去。”
“做得仔细些,太子妃近日火气大,给他多做两碗银耳莲子羹,让他败败火。”
宫人:“是,太子殿下。”
“再炖一盅滋补一些的鸡汤,送往贵妃娘娘的宫里,就说是太子妃托你送给她的。贵妃与太子妃之间的嫌隙渐生,为了缓和二人关系,孤也是乏了。”
李蹇刻意将自己说得孝心满满,在自己母妃和自己的太子妃之间斡旋,何其辛苦。可谓是情真意切,宫人都被他说得有些动容了。
或许是没见过这样忠孝的太子,宫人连连点头,满脸关切道:“那太子殿下可需要老奴捎带上什么话吗?”
李蹇摇摇头,“你送到即可,言多必失。太子妃脾气倔,拉不下脸来说些好听的话。若是冲撞了,还请见谅,不要放在心上。”
“太子殿下,这败火的药,为何不给太子妃煎来喝?这样放进膳食里,怕是会影响药效。虽说太子妃性子跋扈了一些,但到底是不会拒绝太子殿下的好意,要不……”
李蹇敛眸,恹恹道:“到底是孤有错在先,太子妃气性大也是应该的。只是时常要给他备些药,否则怕他身上的恶疾突发……到底是孤有愧于他。”
“太子殿下实在忠孝,老奴定当办好此事。”
李蹇颔首,“有劳。”
“太子殿下实在客气了。”
李蹇:“孤还有要事,就不在此处多留,劳烦大人上心一些,孤就先走了。”
“是,太子殿下慢走。”
李蹇当即不再多言,利落地转身就走,身后跟着的侍卫立即跟上他的步子。
阔步离了膳房之后,他将先前掩住口鼻的手帕随手丢弃在路过的荷花池里,神色厌恶地掸了掸自己的衣裳。
“偏殿那边,叫人盯得紧一些,一会宫人过去送吃的,务必等他们全都倒了,再行事。”
侍卫躬身行礼,道:“是,殿下!”
“刚刚,膳房里所有见过孤的奴才,今夜全部杀掉,不要留下一个活口。凡有接触,知道孤去过膳房的,也小心处理掉。”李蹇脸色平淡无波,但眸子里尽是阴狠。
“是!”
侍卫先是应声,然后犹豫片刻后,再次开口:“殿下,刚刚得到消息,四皇子打算今夜离开京都去往榆州,陛下已降圣旨,需不需要属下……”
“这么着急?今晚就想着跑陇南王的地界了?”李蹇沉寂片刻之后,蓦然发笑,冷声道:“让楚辕带一百金去暗阁下道追杀令,他既然想走,那我便亲自送他一程,让他有去无回。”
“是!”
“差人去准备吧。”李蹇的表情倒是收放自如,这会儿又恢复和煦友善,温和道出狠话,“偏殿里,只留下景琯和尉迟姝就行。至于四皇子妃,拖去荷花池里,溺死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