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濯还在和李蹇客套周旋,尉迟嫣和景琯已经手脚麻利的将尉迟姝带走。
待二人回过神来的时候,早就人去楼空了。
“怎么……”
尉迟嫣当机立断,“先别说话,随我们去朝臣女眷等候的地方小坐一会儿。”
尉迟姝摸不着头脑,忙不迭道:“可是,我还得……”
景琯随即接上,“你父亲养得外室暂时被安置在丞相府,别怀疑那几条天价的账目不知去向。如你所料想的那样,已经统统进了丞相府。你就算是回去将眼睛看瞎,都不一定能看出这些账目的去向,不如稍安勿躁,想想怎么把那些钱弄回来。那其中有一半的份额,都是从你娘嫁妆里克扣出来的。”
“什,什么?!”
“他担心那外室被你娘发现,所以去丞相府都是借口商讨朝事。如今你娘离了的京都,就算知道外室一事,她也无可奈何。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赶回来,怕是会遭半路截杀。”
三人走得快,不过两刻钟,便到了女眷休息、闲谈的宫殿。
隔着大敞开的宫门,抬眸看去,就见丽贵妃正被各家贵夫人们围坐着。她在其中丝毫不见一丝勉强之意,得意浸满眼底,嘴角的笑带着少见的强势。
尉迟嫣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避着醒目的地方,将尉迟姝带了进去。
三人就找了个有树遮挡,而且还不起眼的角落,轻车熟路地坐下。
她继续说:“此事要不要告诉你娘,你且自行决定。但,千万让她不要回京都。今夜,我与四殿下要趁夜离了京都,你一个留下想来也不大安全。楼樯在灵犀阁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你。
你今夜找个借口,学学甄家小姐,跟着我和四殿下的马车,出了京都,往京郊外的一处寺庙去。我师傅在那修行,你们去修行,他不会阻拦什么。
届时,我让楼樯负责将你送去,再让他传达几句口信。只要,你们母女二人不想着回京都受罪,那么身家性命自然无虞。若是你们觉得我话太多,也随你二人自己高兴。”
尉迟嫣一通长篇大论,也顾不得尉迟姝听没听见心里去,说完就完事了。
到底还是要景琯来料理两句,以消减后顾之忧。
“边关不大太平,京都也会受影响。太子如此明目张胆的找你,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说着,从宽大的袖中拿出一枚青玉佩,轻放在尉迟姝的跟前,随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便是主子的保证。你们如今是回不了尧州的。从京都去往尧州这一路上,保留地说,或多或少都有三四批杀手刺客。李濯不会轻易撇下虞氏祖辈积攒的财富,嫣儿已经嫁给李梵了,李蹇自然不会放过你,和你娘的母族地位。虞氏对陇南王有恩,又得王爷庇护。你的地位一夜之间在京都水涨船高,如今的王侯贵女都不如你有筹码。
尉迟姝,你要想活着,最好是听嫣儿的话。”
尉迟姝没做声,只是伸手将青玉佩拿起,然后小心放进自己的袖袋里。
遂,抬眸与二人,疑问道:“王爷,他的地位,难道就连陛下也十分忌惮吗?”
尉迟嫣神色凝重地点头。
景琯立即做出解答,“不止是陛下,就连镇北侯与东定侯也十分忌惮。唯一能与王爷打个平手,也只有平西王府。如今,整个平西王府都在四殿下的身后,谁敢打四殿下的主意,怕也是个不想活的犟种。陇南王府不同,府上没什么女眷,就连陇南王妃也是东定侯逐出族谱的废世子。近些年,各处送入陇南王的美人不算少,下场无一例外,不是死了就是疯了。
姑娘觉得,谁还敢触主子的霉头,上赶着送美人。就连巴结姑娘,也是权宜之计,为了夺权做准备罢了。
我只有一言奉上,姑娘若是想保母族百年不倒,就得擦亮眼睛,看清楚最合适的人。”
尉迟姝眼眸微颤,敛下了眼底的疑虑,却又听尉迟嫣开口说:“长姐,你若是信我,便在戌时初带上些重要的东西,离开尉迟府。我自会安排楼樯去接应你,然后将你送去你娘那儿。之后,无论听见了任何关于我与四殿下的事情,都不要轻举妄动,不要想着回京都看看。”
“嫣儿,难道你也……”
她蹙眉看向她,眼底被愧疚填满,自责道:“我娘……嫣儿,谢谢你。她犯下如此过错,你竟还能不计前嫌帮我们,我……我不知该说什么好。”
“今夜,四殿下与嫣儿要去榆州处理水患一事,你且书信一封,叫人打点一二。届时,王爷自会备上谢礼。”
此话的意思十分清晰明朗,尉迟姝不是个笨的,自然能明白景琯这明晃晃的提示。
当即,她郑重点头说好。
“好什么好,尉迟大人家的那位,可不就是善妒吗?栓不住夫君的心,自家夫君养外室,都不愿意回家看她一眼。那姓虞的女人能有多好?”
“听说,她女儿可是将她的坏脾气学了个十成十的难看。刚刚观礼结束的时候,有人还瞧见她厚颜无耻的去找太子殿下呐。要不是有宫人拦着,她可是要扑太子身上,要太子娶她了。”
不知是哪来的长舌妇闲言碎语说得难听,无中生有也就罢了,颠倒黑白的事情,尉迟姝是一刻也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