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般狠心才是孤辰子一直以来认识的人。
女道放下心来。
……
惊蛰院,为郁姨娘求情的婢子嬷嬷跪了一地。
若没这一遭,魏平奚兴许还不知她的妾竟如此得人心。
翡翠哭得伤心:“小姐,姨娘不能走啊!她走了,您怎么办?”
哭哭啼啼,罗里吧嗦。
魏平奚皱眉:“母亲的命令,难道我能违抗?快把人赶出去,省得母亲说我言而无信。”
她不耐烦地挥挥手。
吴嬷嬷和金石银锭以头叩地,磕得额头小片红。
“小姐,小姐断不能这般狠心啊,姨娘、姨娘待您满心赤忱,绝无半分不好,您会后悔的……”
即便是做戏,魏平奚也被她们哭得一阵心乱。
扭头再看盈盈而立的美人,美人一袭海棠锦衣,腰肢不盈一握,仿若风吹狠了就能把人吹倒。
此刻那双泛红的柳叶眼痴痴望着她,欲说还休,裹着万千的柔情。
魏平奚心中一阵异动。
不等她细想,李乐守在门外——奉夫人之命送郁姨娘离府。
念在郁枝伺候主子一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夫人额外赏赐百金,容郁枝在外好好生活。
看起来仁至义尽,做事滴水不漏。
日夜陪伴的美人就要离府,这一走,若自己活下来两人尚能相见,若自己不争气地死了,便是天人永隔。
慢悠悠地,心头浮现出不舍。
魏平奚鼻子微酸。
这是她从未体会过的情感,像是没成熟的青梅喂到嘴里,想吐,又舍不得吐。
但要咽下去,仍需做一些抗争。
她不是矫情的人,忍着心尖的异样狠心别过脸:“走罢。”
郁枝深深看她一眼,末了摘下腰间香囊送到她手里:“长命百岁。”
别再年纪轻轻就死了。
记得接我回来。
回到你身边。
缠绕心扉的话一字都说不出口,不好说,不能说。
郁枝看向门外的李乐,李乐是夫人的亲信,这一走,出了魏府的大门不定会发生什么。
魏夫人倘真对奚奚存着那样的心思,必不会放她好活。
说不准这会就有杀手停在府外。
但郁枝必须走。
留在这,会成为四小姐的拖累。
又兴许,母女对决的难堪她不愿被她瞧见。
四小姐,实则是个好强好颜面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