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个未曾谋面的郭大奶奶,想起一心维护她、维护这棵碧桃树的魏曦,伫立良久,才进院中。在西苑累了大半天,回家中便小睡了一下,然后做绣活到入夜,魏祁过来了。之前为魏曦的事,两人好几天没行夫妻之事,今天说开了,便要继续了。虽说朱曼曼也没怀孕,她不着急,但又怎能真的不着急?早一日有孩子,便早一日放宽心,晚一日,终究是桩心事。于是她温婉道:“我让人备水给大爷沐浴?”魏祁摇头:“我在景和堂沐浴过了,你去吧。”宋胭便去了。没一会儿后面的浴房传来哗哗的水声,魏祁脱了鞋,坐到床头。床头的两个软枕,一个端端正正放在中间,一个多日无人用,已被嫌弃地扔到了一旁,他将那个被扔开的重新拿过来要摆上,低头将中间那个一挪,便看见里面有一本书。想起上次她的慌乱,他将那书拿了起来,翻开两页。看着倒不是禁书,而是才子佳人一类的情爱话本,他却是没想到她喜欢看这个。随便翻了翻,里面讲的是美貌小姐与英俊公子阴差阳错结成良缘的故事,逻辑虽有不通之处,但文辞清丽,著书人笔力倒是不错,正要放下,却看到“擘开花瓣,轻笼慢挨,□□汗湿,春意满怀……”的描述,又往后翻了几页,又是一段话:“未开桃蕊,怎禁他浪蝶深偷;半折花心,忍不住狂蜂恣采……”宋胭从浴房出来,略略擦了擦沾湿水的发稍,一扭头,就见到魏祁拿着本书在看,正是她床头放的那本书。想起这书的内容,她顿时大惊,急忙就冲上前去将那书一把夺回拽在手里,脸上早已红透,急忙解释道:“这个……是人家硬塞的……我还没仔细看。”魏祁知道她是窘迫了,却忍不住起了玩笑之意,反问她:“没看你紧张什么?”看他这样子便是已经看到了那些片断,宋胭脸上更红了,结巴道:“我……我也不知他这本写得这么……上一本不是这样的……不对,其它都不这样。”这意思,她看的着实不少。魏祁又觉好笑。宋胭却更着急了,恨不得指天发誓:“别的书真不这样,就这本……”魏祁不逗她了,回道:“你想看便看吧,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人写得倒并不粗俗。”宋胭脸红得要滴出血来,但也确实没想到他并不反对,只仍是羞窘,小声道:“不是刻意买的这本……”说着连忙当着他的面将那书塞到了屋中箱子里。塞完书,她到床边来,正要上床,想起灯没熄,便又回去将灯熄了,待目光适应黑暗,才到床上来。魏祁往里挪了挪,给她让出了位置。然后问她:“你爷爷父亲许你看闲书?”在他印象里,宋家爷爷自诩清流,是很古板顽固的。宋胭低声回:“他们不知道,我都是偷偷看的,我哥知道,他和我一起看,他有很多避开他们的法子。”魏祁在她上方发出一声轻笑。这声轻笑在黑夜里逐渐散去,待它散去,四周便是安静一片。
她能依稀看到他的影子慢慢凑近过来,然后她闭上了眼睛。他吻过来,仍然轻慢,却久久不曾离去,过了一会儿,抵开她齿关,碰到唇舌。他们还不曾这样过,一切都让她很陌生,不知怎么样才好,这时她想起那书上有一段,讲的是个风流妇人,说她丈夫先天不足又木讷,实在是没意思,情郎却好,细致温柔,每每让她心痒难耐,欲罢不能,所以她爱极了那货郎相好,烦透了自己那没用的丈夫,巴不得他早死了好。她看时就想,这事能多有意思呢?不都是那样么,又不是次次都像她在旁边坐了坐,然后道:“大爷看书么?我先睡了。”魏祁侧过头看她一眼,见到她下唇的深色咬痕,伸手将她下巴扶了过来,仔细看了看,低低道:“以后别咬唇了,都快咬破皮了。”她无话可说,却听他继续道:“叫出来也无妨。”她本就泛红的脸更加滚烫,低头就滑进了被子,背对他,半捂了脸假装睡去。他似发出了阵轻笑,她更加往被子里缩了缩,直到听见他翻书的声音才慢慢放松下来。隔天宋胭将之前绣好的扇子给婆婆送去,又去魏曦与江姨娘的院子,一是给她送扇子,二是想看看她如何了。这几天她被禁足,也就没来请安,宋胭好几天都没见她了。到院外,就见一名丫鬟抹着眼泪从里面出来,往绣春堂去了,看身影似乎是二太太那边的人,也不知在里面受了什么委屈。再往院里走,就听江姨娘在同魏曦说话:“你是大爷的嫡长女,须时时记得自己的身份,万不能被人小看,这丫头现在就敢拿冷果子怠慢你,以后别人也会蹬鼻子上脸。你这次拿出态度来,量他二房再不敢随意欺负你。”宋胭已走到门外,此时开口道:“姨娘这是什么话,曦姐儿是大爷的嫡长女,谁又会随意欺负她?时时怕被人小看、怕被人欺负,不是反倒显得心虚么?”说完看向桌上那盘五色果子:“这果子二太太也让人送去我那里了,送到时也就剩一点温热,院里长辈多,人不够,曦姐儿是小辈,为何不能晚一点?外面卖的端午果子不都是凉的么?”江姨娘向来就表现得温厚端方,此时也低头道:“奶奶说的是,是我总担心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