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征南昼夜兼程地赶路,江南的大雨连带着影响了周边其余地区的天气,但狂风骤雨也阻挡不了他回昉都的步伐。
他只盼快一点,再快一点。
那日,银针刺下,谢征南终于恢复了完整的记忆,但他没时间感叹自己与凝兮的缘分,因为她可能已经陷入无穷的危险之中。
议和是国事,虽说刻不容缓,可正当的步骤绝对不应该是由一个亲卫宣布,甚至从一个偏远的小城出发。这等大事,应在朝堂颁旨,于国寺祈福,得万民期盼,最后以昉都为始,正式地往石鱼城而去。若卫帝只图快,便不应到了安玉城才让范大人宣旨,从远廓乡直直往石鱼城而去,要比绕行隐舟关所花时日更短。
所以,卫帝此意是为何呢?谢征南不确定,只要不是针对凝兮……偏偏很有可能是针对凝兮。
整个使团中唯一没有过名册的人,不就是凝兮吗?
所以谢征南心急如焚,却又必须保持冷静。
他不知时日的流逝,渐渐地,身旁的护卫也不再跟随了,待到昉都的城门出现在眼前时,谢征南才发现,自己竟许多日未合过眼。
据守城的士兵说,使团两个时辰前才入昉都,并未有任何异常。
谢征南赶紧回了谢府。
拾玖见到他,又惊又喜,忙问道:“公主呢?她为何没有同少爷一起回来?”
“你说她还没回来?”
“是啊,公主自离开昉都,已有三月未归。”拾玖见谢征南严肃的模样,心中亦焦急起来:“可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尚未知晓。”
说完,谢征南立刻转身出了门。
拾玖呆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御史大夫闻府。
门房见过谢征南很多次,十分热情地问候道:“谢少爷,您来得正巧,老爷和少爷刚从宫里回来。”
往日里,谢征南注重礼仪,待人和善,对谁的招呼都会回应寒暄两句,但他此刻的确顾不得别的。
穿过正厅,果然在花园里见到了正在喝茶的闻家父子。
“征南,你怎么会在这儿?”闻大人疑惑地问道。
“伯父,凝兮呢?”
闻大人道:“入城以前,我将她和几名护卫留在了亭内。因着使团里并无她的名字,故凝兮公主不能随我们一同进城。”
闻瑞筝亦问道:“难道嫂嫂没有回到谢府吗?”
谢征南摇了摇头:“与她同行的护卫可有回闻府复命?”
闻大人道:“的确没有任何消息。”
二人心知可能出了大事,纷纷紧皱眉头。
“瑞筝,你拿着我的手令,去城北近郊定远营,令他们在城外仔细寻找凝兮的身影。”谢征南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递给闻瑞筝,又朝闻大人说道:“伯父,请您与我一同进宫,面圣。”
“难道你怀疑?”
“是。”
闻大人十分不解:“皇上有何理由带走凝兮公主?”
“不知,但范大人是皇上的人,他将我先行支开,极有可能是为了对凝兮动手。”
“确实有道理,若你身在石鱼城,纵使知晓皇上抓走凝兮公主,依然鞭长莫及,救助无策,就连你父亲如今也在江南!”
谢征南道:“伯父睿智,如今时间紧迫,务必要抓紧。”
“说得对,瑞筝,你快按征南说的做。”
“是,父亲。”
闻大人又对谢征南道:“你我并无传召,如何能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