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陈漠河低声道。
他沉吟片刻,若无其事地提起:“周黑雨不打算去墨尔本了。”
车队前驶,王哲道:“正常,墨尔本的留学和生活成本她们恐怕承受不起。”
“嗯?”陈漠河挑眉,“仅仅因为这个?”
王哲打了转向灯,它滴答滴答地响起来:“这是很严重的事情。”
陈漠河靠在座椅上,转了转手机,心里突然轻快了起来。
他抬手拨了个电话:“哥,听说你弄了辆帕加尼风神?”
堂哥在那边得意地笑:“呦,消息很灵通啊,怎么着?想上手玩玩儿?寒假跟我去佛罗里达那边整个驾照?”
“既然有了新宠,那辆落灰的阿斯顿马丁给我吧。”
“你小子驾照都没有呢,打得什么主意?”
“缺钱,打算卖了。”
堂哥立马撇嘴:“滚,缺钱找你爸妈要去!”
“别啊,过几年我给你买回来成不?”
陈漠西犹豫了一下:“那也行,但我要DBS高配。”
“成交!”
王哲在前面听他挂了电话,才道:“你要帮她?”
“对。”陈漠河瞧着窗外,心情舒畅不少。
王哲道:“你愿意做她的朋友吧,不是做债主。”
陈漠河眉头一皱,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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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一班的教室里,窗户上弥漫了一层由室内室外温差造成的白雾。时间一久,白雾的颗粒越来越大,有些凝成了水珠,从上往下地滚落在窗台上,在雾面上留下坑坑洼洼地一条线。
陈漠河带着一身初冬的凉气进教室门来,双手随意地揣在兜里,勾腿把门带上。
关上的门最大可能地阻绝了寒意。
周黑雨正站在后黑板前的板凳上,一手拿粉笔,一手拿黑板擦,腋下夹着誓词。
板凳不低,她旁边又没人看护,让人看着紧张,陈漠河走到她旁边。
她要往后黑板上誊写誓词,以便每个同学都能看到。不过在这之前,她必须把在后黑板上原来布置的作业擦掉。
她穿着黑色的羽绒服,不一会儿,袖口上就蹭了一层白色的粉笔灰。
她肩膀一动一动的,胳膊不太能用上力,无知无觉之间,夹在腋下的那张纸就从两层黑色羽绒表面布料之间滑下去了。飘飘忽忽地飞到陈漠河脚下。
陈漠河把它捡起来,抖了抖灰,走到周黑雨站着的板凳跟前:“东西掉了。”
周黑雨艰难的回过头来,看见陈漠河愣了一下,立马躲开眼神。
她还以为经过前几天的事情,这个家伙会赌气地和她冷战上一段时日。
但日常事务无可避免。
“谢谢。”她两只手都拿着东西,抬抬胳膊,道:“你帮我放口袋里吧。”
陈漠河的手迟疑了一下,才两根指头夹着誓词,放进她的口袋,在刚刚触到口袋里轻浅的温热时,飞快地收回手指。
那口袋被体温熨热的部分并不很深,加之他收手得急,誓词黄色的纸张像被折皱的餐巾,从她的口袋里探出来大半。
周黑雨继续大开大合地伸展着胳膊,擦黑板。
陈漠河靠在最后一排的桌子上,张张口,道:“周黑雨,你……咳咳。”
黑板擦抹掉粉笔字迹的时候,那些白色的粉末就毫无规律地胡乱飞,扑到临近的桌子上、地上和人的身上。
陈漠河摆了摆手,让那些讨人厌的细尘飞走。
“哦,抱歉,我在擦黑板,你要不先回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