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铺天盖地而来,埋伏的众人为了躲避,只能现身暴露。阿昔睢对南星使了个眼色,南星随即带人冲过来,看样子是要抓活的。金颢哗地抽出重剑来,凝气用力迎向来者。南星的苗刀和金颢的重剑相碰,撞得火花四溅,虎口处传来巨大震劲,但他并不显吃力。骑马立在不远处的阿昔睢看了眼这边的打斗,又看了眼柚白,笑问旁边的二头豹:“你不是说那少年武艺高强,怎么还没动静?”二头豹一直盯着柚白,微微蹙眉,道:“恐怕他是在找南星的破绽,他……不好!”话音刚落,柚白突然出手,南星的头颅瞬间被一刀斩落。二头豹提着弯刀冲过来,金颢对一旁柚白低声道:“按昨夜定好的计划行事。”柚白点了下头,也低声回道:“那金将军记得要保护好我家公子。”金颢笑:“放心,不比你这个小娃娃差。”二头豹脚蹬马镫借力,直接纵身从马背上跃起,凌空挥刀劈向金颢。金颢侧身躲闪不及,直接斜挥重剑接下,然后两人缠斗起来。二头豹本来还提防柚白突然出手,但如今却是要对金颢全力以赴——经过昨日打斗,柚白看出,二头豹虽力大无穷,但金颢完全可以敌之,而唯一的输的地方在一个诡字,二头豹招式不似中原武功,金颢才防不胜防。所以,柚白特意交给金颢破解二头豹招式的对策,金颢武学之家,融会贯通得极快,此番能尽全力和二头豹打个平手。阿昔睢看情况不妙,觉得柚白再出手,他们可能还要折人,当即下令让杀手和守军齐上。柚白并未和阿昔睢所料那样,会出手杀掉二头豹,而是混乱中将褚匪带上马,自己以身为盾,领着约一百精兵和侍从沿沼泽往南面的深山密林突围。阿昔睢手下要集合追上去,却是被阿昔睢拦住,道:“公子曾有消息称,这位褚尚书对身侧那名叫赵凉越的官吏情根深种,不大可能会丢下他自己跑。”话刚说完没多久,有一名属下来报:“大当家,有一名青袍的男子往北偷溜,被我们的人发现,正是赵凉越!”“果然。”阿昔睢道,“赵凉越应该携带了更为重要的东西,是往宁州去报信,难怪褚匪舍得先走。来人,派两支人马去追褚匪,剩下的人去抓赵凉越!反正公子就要到了,到时候谁也逃不走。”东拐西绕甩掉追兵后,柚白一行人进入南面山林深处。密林枝叶上的露水尽数被闯入者卷到身上,柚白只觉满脸都是飞虫露水,衣衫也被浸透,仲春正暖,太阳出来后,透过树冠的阳光照到身上,温湿得让人极不舒服。背上的褚匪发出颤抖的呼吸来,柚白忙让人挥刀劈出来块地方,将人小心放下,喊军医过来查看情况。军医招手让侍从用干帕子给褚匪擦拭汗水,然后打开药箱,跪坐下来把脉。“这是哪里?”褚匪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半耷着眼,看了半圈周围,声音虚弱地问眼前的柚白。柚白回道:“是烟泽东南面的山林,我们是和公子分开走的。”褚匪有不好的预感,问:“分开走?”“是啊,昨天公子和金将军商量好了,要是没遇到池前辈,我保护尚书你一路,金颢和公子一道走。”柚白解释解释着,自己也开始察觉到几分不对劲,愣了下,开始怀疑道,“可是跟在我们身后的追兵却很少……”褚匪急的咳了好几声,道:“你快带人回去救溪鳞,他肯定是用自己做诱饵掩护……咳咳,快去!”柚白道:“那尚书……”“快去,我就和军医待在这里,要是离开,会留记号的。”柚白立即将人集合,往北山林外赶。京都皇宫,冷宫。这日黄昏,一名太监出现在破旧冷清的殿门前,朝看守的宫人说了句话,宫人们忙慌忙退下。待宫人尽数消失在拐角,一个带斗篷的人出现,身后跟着六名侍卫,为首的侍卫上前开了殿门,那太监躬身扶来者踏进去。整个废殿弥漫着一股霉臭味,门窗漏风漏雨,杂草荒芜,并无宫人服侍,中间坐了位粗布麻衣做针线活的妇人,正是废后王氏。听到脚步声,王氏整个人一愣,激动地回头看过来,随即露出惊恐的表情来——来者抬手掀开兜帽,露出了那双和先皇后如出一辙的眉眼来。“是你!”王氏颤抖地抬手指向季煊,因感受到了他周身的杀伐之气,不停往后退,道,“你要干什么?你要反了天不成,我再怎么也是你的母亲!而且韩氏还在,我儿还在,你不怕他们反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