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曹显默不作声,又继续道:“你能优待松阳城百姓,却不能多施舍一分怜爱?”
“你来大弩山,到底是为何事?”
忽地,曹显冷不丁的声音传来,却不是回答甄伏的问题。
她蓦地顿住,眼神闪烁,又缩了缩脖子,嗫嚅道:“就,就寻亲。”
“什么亲?”
她思索再三,便道:“早年我与父亲走散,友人说他或许来了中原,我琢磨他无亲无故,怕是投了军,所以,所以。。。。。。”
“所以,你以为他投了晋军?”曹显冷笑,“如若你先遇到的是晋军,没有落在我手里,是不是要带着余寇打我?”
“我发誓,绝没有!”
甄伏一听,急得松开了箍住曹显脖子的手,做对天发誓状,身子往后一倾,幸得曹显身手敏捷,才将她堪堪护住。
“别晃来晃去!”曹显又是一声厉喝。
甄伏瞥了瞥嘴,又箍紧了身前人的脖子,委屈巴巴道:“我自不会助纣为虐,用紫斑毒残害军民的人确该以死谢罪。”
如若她真的先遇到了晋军,必会想尽办法阻止这样的惨剧发生,父亲应该也会这么做。
“我父亲仁善,若他真在晋军之中,必不会同流合污,只会想尽办法救军民于水火。”
她喃喃自语,说这话的底气并不十分足。
父亲从前也是骁勇善战之人,用兵如神,以少胜多的战事也数不胜数,若真被围至绝境,倒不知他会不会也采用极端的手段?
“我答应你。”
曹显悠悠的声音再次传来。
甄伏闻言,心中大喜,又蹭向前:“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但我也有一条件。”
这是讨价还价?
甄伏闻言,心中蓦地又一顿。
“如若你父亲的困局得解,你与你的父亲从此都要效命于我。”曹显一字一顿地说着,不容拒绝。
他心中隐隐有些猜测。
他身后之人出身不简单,若真如孔禹所说,是越国之人,那么收在身边或真有一用之时。
而她的父亲或许更不简单,所谓投军于晋,是将士之身?还是幕僚之身?亦或其他?
女儿已如此了得,其父谋略或许也不差,能令晋国余寇苟延残喘,盘桓这般久的计策不知是不是也有他的手笔?
“好,我答应你。”甄伏思索良久,出言打断了曹显的思量。
她不是君子,撒个谎不过分吧?
如今最重要的,是说服曹显不以蛮力清除余寇,想办法保全无辜之人。
若父亲真在其中,那么待见了父亲,一切再做打算不迟。
若父亲不在军中,那两人这一约定,便可作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