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津南问:“吃饭了没?”
夏里:“吃了,我有点忙,先挂了。”
夏里没给顾津南回答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陈清的脸有些苍白。
夏里把箱子打开,转身和办公室里的人说:“我请大家喝下午茶。”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眼底一亮,笑着往这边走来。
江燕搂着夏里说:“男朋友送的?”
恰巧化妆师走过来,“肯定的呀,而且她男朋友还是一大帅逼。”
江燕:“这样啊,怪不得夏里平时冷冷清清的,合着是金屋藏娇,晚上回去热闹啊。”
夏里轻怕了下江燕的胳膊,“别乱说。”
江燕指了指腰部的麦,“关了关了。”
化妆师拿了咖啡和糕点,凑在夏里耳边说:“又帅又有钱,要是我,我晚上都舍不得睡。”
夏里被调侃的红了脸,同时又觉着讽刺至极,她们调侃的那些,在她这里压根不存在,她想到顾津南和陈清在一起说说笑笑的画面,依然心有余悸。
言行之过来拿下午茶的时候,顺带给陈清拿了一份。
因为这昂贵的下午茶,夏里收到了不少声谢谢,可这每一声带着笑意的谢谢,都似锋利的刀片一般,无声的插在夏里心脏里最深处的血管上,以至于陈清举着咖啡和夏里说谢谢时,夏里张口还未发出音,就从嗓子眼里闻到了铁锈味。
因为休息了三天的缘故,节目组今天的拍摄进程明显快的多,甚至副导演还在旁边直接告诉实习生们他们要怎么表演。
夏里今天的重点,是接待当事人,当事人是一位40出头的男人,头发白了一半,脸上尽是沧桑,如果夏里没提前看过他的资料,这会儿指定把当事人的年龄猜成50岁以上。他是外地人,在沪市送外卖,前些天下雨的时候被车撞了,摔断了腿,撞他的那个司机让他找保险公司,外卖员找保险公司,被告知资料不全,无法报销医药费和误工费,他回公司开证明,却被公司变相裁员,家里老的小的都指望他这份工资呢,无奈之下,才来申请法律援助。
夏里和江少禹很有耐心地和外卖员交谈,去充分了解整个事件的经过,慢慢的,夏里进入到了工作状态,整个人也明朗了些。
等夏里和江少禹忙完,办公室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工作人员边收镜头边笑着说:“我都听困了,你俩可真有耐心。”
“有耐心的是下面那位。”另一外靠窗的工作人员抬下巴指了指楼下,说:“这车六点多就在下面了,一直打着双闪,好像在等人,我刚用望远镜看了下,车牌还是连号的呢,真他妈牛逼。”
夏里顺势看过去,好巧不巧的,那辆打着双闪的车门突然开了,顾津南从驾驶座上下来,他慢悠悠地从兜里拿出烟盒,敲出跟烟,拢着打火机火苗燃烟,烟燃着后,他抽了口,一边吐烟雾,一边把打火机往半空中抛,然后接住,整一个桀骜不驯的少年模样。
夏里要收回视线的前一秒,陈清闯进了她的视野,她手里拎着行李箱,往顾津南所在的方向走去,夏里眼珠一动不动地看着陈清和顾津南之间的距离慢慢缩短。
靠窗的工作人员把镜头收好,看着窗外说了句:“哎我去,下面这女孩不是陈清吗?”
另一外工作人员往窗外看了眼,“是。”
“她男朋友这么有钱?连号保时捷,那她经济人还一个劲儿地找导演卖惨,死乞白赖地把人往组里送。”
江少禹淡淡问:“怎么回事?”
两位工作人员相互看了一眼,有些讪讪地说:“哎呀,忘了你俩还在了,那什么,这陈清,好像欠了一屁股债,现在各种捞钱呢,她经济人更是各种手段把她往娱乐圈里送。”
夏里没怎么听工作人员的这番闲聊,她静静地看着楼下,好像在拼凑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陈清拉着行李箱在顾津南面前定住。
休闲装,寸头,指尖燃着的烟,身旁的陈清……
好像所有元素都在慢慢和五年前巷子里的那幕重合。
江少禹紧握了下拳头,他扯着夏里的手腕,把她拉到一旁,说:“走了,别耽误他们回家。”
别耽误他们回家。
夏里在心里莫名地重复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