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里此刻的心情,难以用语言形容,她的心像是被火和冰同时泡着,散着凉意,却又被火烤的生疼,她想哭,但哭不出来。
一种歇斯底里的绝望从心底慢慢涌上来,她不该去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的。
江少禹接了个电话就匆匆下楼了,他家里人打电话通知他外婆脑出血,现在在医院抢救,他着急忙慌地去了医院。
现在,整个办公室,只剩下夏里一个人,夏里慢腾腾地整理着桌面上的文件,她现在及其抗拒下楼,她不想撞见顾津南和陈清,不想去触她心底的恐惧。
江少禹出去没两分钟,办公室前门又响起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夏里以为江少禹忘记落什么东西了折回来拿,她抬头看,是顾津南,夏里第一反应就是躲开,她悄声往后退了两步,躲在了转角处的角落里,紧贴柜子站着。
“夏里。”顾津南呼吸有些喘,像是跑着上来的。
本来就是临时搭建的办公室,顾津南这一嗓子下去,回声更显得办公室空旷了。
“里里。”顾津南不死心地又喊了一遍。
还是没人回应。
顾津南失神落魄地往回走。
夏里身体发软,她顺着柜子往下滑,蹲在地上虚虚地呼吸着。
十几分钟后,夏里一手按着地面起身,她坐在办公椅上,慢条斯理地继续收拾包包,可包包里东西被她越收拾越乱,耳机缠成一团。
手机屏幕一直亮着,顾津南的电话、消息不断弹出。
夏里解开手机,恰巧,顾津南的电话又进来,她静静地看着电话自动挂断,然后打开微信,顾津南给她发微信消息问她在哪。
夏里内心平静的像一潭死水,她给顾津南回了条消息:【我决定和陆迟交往了,所以,祝你幸福。】
发完消息,夏里直接把手机关机了,她走到窗户旁边看了眼,顾津南的车子已经不在楼下了,夏里无所谓地耸了下肩膀,忽地觉着一身轻松,只是心底隐隐作痛,没关系,时间久了就好了,她安慰自己。
夏里因为膝盖受伤的缘故,今天录制节目穿的是平底鞋,鞋底很软,她一上午都穿的非常舒服,可这会儿不知怎么了,下脚走路的时候,总觉着一脚重一脚轻的,走路有点不稳,人也轻飘飘的。
夏里出了写字楼,抬头扫了眼周围,才发现天已经黑透了,远处的小吃街依旧热闹,夏里心里胃里都泛着苦意,她不想经过小吃街去坐公交,她选择了写字楼背面的那条巷子,那条巷子尽头有个地铁口,她想乘地铁随便到个地方安静一会儿。
夏里刚拐进巷子里,手腕忽然被扯住,她身上凉了一瞬,国外各种抢劫案在她脑海里闪过,等她看清堵她的人是顾津南后,她人彻底松下来。
“和好,要不要?”顾津南把夏里抵在墙角,声音嘶哑。
夏里没想到顾津南会来堵她,她心中闪过一丝的惊喜,但转瞬即逝,代替这惊喜的是恐慌,她没那个自信能留顾津南一辈子。
夏里苦笑,“顾津南,你想给自己立什么牌坊都行,别拉上我。”
她眼泪像不要钱似的,扑簌簌地往下掉。
顾津南擦去夏里眼角的泪,声音颤抖:“对不起,以后你拉着我,我只跟你走,当你的狗。”
夏里心紧了一下,因为地下室的那段经历,顾津南非常讨厌狗这种动物,准确的说,他讨厌任何被挂着铁链子的动物,他能养那条黑狗,夏里已经意外至极,现在,他说给她当狗,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顾津南不可能说出来这样的话的,他的脆弱,别人从未见到过。
顾津南咽了咽干涩的嗓子,说:“我不知道陈清来了这个节目。”
夏里双手自然垂着,像是放弃了挣扎,她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没什么情绪,淡淡地对着顾津南嗯了声,脸上净是失望和憔悴。
顾津南心疼的不知所措,话说的也毫无逻辑。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事,她明天不会出现在这里了。”顾津南缓了口气,又说:“我在楼下等你,她出来的时候,给我打招呼,我才知道她来这个节目了。”
顾津南伸手去碰夏里的脸,被夏里躲开。
夏里耸了下肩膀,故作轻松,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她坦诚道:“顾津南,如果五年前的事情你解决妥当了,我今天应该不会难过。”
因为五年前的委屈没有被彻底化解,所以现在有丁点关于陈清的风吹草动,夏里都会条件反射地的把外壳罩上来,把顾津南阻隔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