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做主,将你休弃。”隐疾配不上!这三个字险些给徐子期气笑了,平日里都是刘非追在他屁股后面,仿佛舔狗一般低声下气,如今成了婚,突然说自己配不上他?刘非见徐子期阴晴不定的表情,不等徐子期开口,提前质问道:“怎么?徐大夫觉得自己配得上本相?是你中大夫的身份配得上?”徐子期乃是司空中大夫,司空署管理国家水利建筑。大梁的朝廷仿周制,人主之下,天官大冢宰统帅朝廷,大冢宰也便是宰相丞相的意思,下面还有地官大司徒,掌管民生;春官大宗伯,夏官大司马,秋官大司理,冬官大司空。徐子期隶属于冬官大司空,乃是门下的中大夫。若是放在同龄人中,也算是年少腾达,未来可期了,毕竟他是攀着太宰刘非飞黄腾达的,官职不算太低。但中大夫的职位与太宰一比起来,岂不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不能同日而语,因此刘非说身份配不上,的确配不上。徐子期一时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巴想要反驳,也只能张了张嘴巴,愣是被噎住了嗓子。刘非还有后话,继续反诘:“还是你家中的财币配得上本相?”谁不知徐子期是穷小子出身,在没遇到刘非之前,穷得叮当响,他身上穿的,宅里用的,哪一样不是刘非的财币购买所得?便是连这次的喜宴,也是刘非一手操办,从喜宅到喜饼,徐子期没出一个子儿。“我……我……”徐子期支吾了好几声,脸色铁青的憋出两个字。刘非又道:“身份不行,家底儿不厚,好歹有些子颜值,但本相仔细看了看,你这徐州第一美男子的称号,怕也是买来的,十足不耐看,因此本相觉得你配不上本相,准备将你休弃,徐大夫,你可还有辩解?”“我!你……”徐子期的脸色开始涨红。徐子期平日里被人恭维惯了,都是美男子长美男子短的称呼他,第一次听旁人说自己脸面不行,还是往日里痴恋自己不已的刘非,他吐息急促,说不出半句话来。刘非拱手道:“请陛下为臣做主。”梁错悠闲的坐在龙座上,支着额角看热闹,新婚之夜,刘非是与自己厮混度过的,这第二日一大早,竟还要休夫?梁错真是愈发的看不懂刘非这个人了,他昔日里扶持刘非上台,无非是因着刘非“头脑简单”,一心溜须拍马,十足的好控制,当时老宰相刚刚被杀,梁错需要一个拍马屁的奸臣引导朝廷的舆论与风向,所以才亲手扶持刘非。没成想……刘非突然转了性子。梁错不由想起昨夜的痴缠与颠倒,刘非青涩又热情,主动坐在自己腰上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清晰无比。梁错的眼眸深沉起来,笑道:“刘卿说的有道理,刘卿乃我大梁肱股之臣,国之栋梁,成家立室的确需要谨慎,既婚事不合,强扭的瓜不甜,今日朕便做主,判你休弃。”“陛下?!”徐子期咕咚跪在地上,大喊:“陛下!非、非儿是在与臣闹别扭呢!说的都是气话!陛下您不能……”梁错一展袖袍已然起身,轻飘飘的道:“散朝罢。”寺人不顾徐子期辩驳大喊,朗声道:“散朝——”“陛下!陛下!”徐子期一连串大喊,但梁错根本不看他,施施然离开朝参大殿,走入内殿,徐子期慌张的追了两步,被丹阳宫卫尉屠怀信拦住,他不敢与屠怀信硬碰硬,干脆转头追着刘非又是一连串大喊。“非儿!”“非儿你等等我!”
“有话咱们好好儿说!有甚么误会,咱们心平气和的谈一谈,不要说气话,好不好?”徐子期拦住刘非,顾不得旁的臣子围观,朝参大殿堪堪散朝,臣子们都没有离开,故意放慢了脚步,这样的好戏,谁不想看一看热闹?刘非平静的看着徐子期,道:“本相说的并不是气话。”“非儿……”不等徐子期说罢,刘非又开口了,道:“还有,本相不喜旁人这般亲近的昵称,觉得恶心。”徐子期:“……”徐子期的脸色青青红红,他清晰的听到旁边看热闹的臣工们在窃笑,胸口顶着一股气,却还是要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耐着性子道:“是我的错,你是不是埋怨我昨日冷落了你?可我昨日吃了酒之后,回喜房没有寻到你,都怪我都怪我,我认错,都是我的错好不好?”刘非摇摇头道:“大家都是成年人,好聚好散,我无意于你纠缠,不要弄的更加难看。”“非儿……”徐子期拉住刘非,便是不让他走。刘非干脆道:“既然徐大夫如此执着,那咱们便再算算账,你眼下住的喜宅,全部由本相的大冢宰府出钱营造,麻烦你搬出,限期三日,时日合该不紧张罢?”“我……”徐子期张口。刘非道:“再多说一个字儿,咱们便该算算其他的账目了。”徐子期被迫闭上了嘴巴,好端端一张美男子的脸面,扭曲的仿佛面部痉挛,眼睁睁看着刘非闲庭信步的离开……【听说大冢宰是个破烂货!】【烂鞋一只,怪不得要退婚!】【早不知被人顽了多少遭,听说路数可野了!】【你竟不知?刘非便是有那样见不得人的癖好,专门去女闾扮作妓子,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呢!】【恐怕是新婚之夜,那破烂的身子被徐大夫发现了,自知配不上徐大夫,所以干脆恶人先告状……】【徐子期都不嫌弃他,真真儿好人没好报!】夜色昏沉,刘非沉浸在梦境中,身为一个心盲症患者,他是第二次做画面感如此强烈而真实的梦。这不应该称之为梦境,合该是书中即将推进发展的情节才对。刘非站在丹阳宫的政事堂门下,还未走入殿中,便听得里面臣工们交头接耳,正在背后议论自己。【真的假的,我看刘相不似如此。】【你知晓甚么?我是听徐子期亲口说的!那日他被休弃,前去买醉,我碰巧遇见,听得真真儿的!】【竟有这样的事?那你们说……刘相突然平步青云,他和陛下不会也有一腿罢?】刘非长长的眼睫微微颤抖,在昏暗中慢慢睁开了眼目。他虽然醒过来,但梦境中的画面依然记得清清楚楚。刘非乃是书中的炮灰贱受,按理来说,新婚之夜被渣攻一剑穿心,炮灰贱受便会下线,再没有他的剧情。但刘非的出现,改变了原本的小说情节,新的剧情再一次浮现在刘非的梦境之中。刘非翻身坐起,微微平复着吐息,不由眯了眯眼目,这个徐子期,还以为快刀斩乱麻,便可以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