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奈何像猪要拱白菜,被拱的白菜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心思早已偏向一边,一个有情,一个有意,甘愿被那头名叫祁牧衍的猪给拱了。家中出了这样的内贼,无论怎样严密防守,终究还是难以守住。
季兰辞知道祁牧衍还有话未说,还一副巴巴的“快问我,快问我”的表情,唇角微扬,感到有些好笑,配合地道:“我也觉得不好,名不正言不顺难免惹人非议,这样吧,要不你上我家提亲,或者我提亲,就此定下来吧。”
祁牧衍闻言一怔,随即轻笑出声,愉悦地勾了勾唇,捏着季兰辞的脸颊,欣喜若狂地说道:“果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阿辞的所思所想和我完全一致。不过春闱迫在眉睫,阿辞不宜分心。倒不如等阿辞你中进士之后,那时我再来个榜下捉婿,将你这位如意郎君捉拿归家,和我恩恩爱爱过一生。”
季兰辞的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被心上人所欣赏,并认可自己的才华,他心中自然是欢喜的。
“尚未科考,你怎么就知道我能够考取进士?倘若未能进士及第,又当如何?”
“我就是知道,我家阿辞聪慧过人,又刻苦用功,才华出众,博学多才,哪有不能高中的道理?说不定还能进入前三甲,到那时,我还要跟着沾阿辞的光。”
在祁牧衍的心目中,他家的阿辞简直是完美无缺,乃是举世无双,德才兼备的青年才俊。若是未能进士及第,必定是那些阅卷的考官们年老眼花,分辨不出优劣好坏,眼光不好。
两人耳鬓厮磨,你侬我侬地交谈了将近半个时辰,眼瞅着夜色已深,祁牧衍才依依不舍地原路折返,施展出精妙绝伦的轻功离开了季府。
得亏祁牧衍自幼习得一身好武艺,特别是对于轻功的造诣更是登峰造极,如果没有这等卓越的轻功技艺,想要在夜间与心上人相会恐怕就要大费周章了,毕竟爬墙什么的,姿态未免不雅,过于狼狈了些。
时光飞逝,转眼间便来到了季兰辞下场应试的重要日子。
祁牧衍亲自护送季兰辞进入考场,并再三叮嘱,关怀备至,引得周围的人频频侧目,心想这人好生能说,一张嘴就没停下来过。
祁牧衍的话应验了,仿佛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跟开过光似的,在殿试之时,洪仁帝亲自钦点了前三甲。尽管季兰辞未能夺得状元头筹,但他的名词也相当靠前,荣获探花之位。
自古以来,探花郎皆以其出众的才华和容貌而闻名,须是一等一的美男子,稍有逊色者都难以与此殊荣相匹配。
洪仁帝虽然对季兰辞的才学赞赏有加,但相较而言,他更为青睐另一位学子。但以季兰辞的卓越才情以及俊美容貌,怀珠韫玉,神清骨秀,探花之位再合适不过,既不会埋没他的才华,同时也能让同届进士们倍感光彩。
瞧瞧他们的探花郎是何等的丰神俊朗,雅人清致,十年间都未曾出现过这般俊美绝伦的人物。
若不是这探花郎早已与五皇子心心相印,情投意合,恐怕会令整个京城的未婚男女们疯狂争抢,都想将这探花郎抢回家拜堂成亲呢。
祁牧衍言出必行,季兰辞原本以为他当日所说的榜下捉婿不过是句戏言罢了,并未在意,一笑而过。
然而,祁牧衍却是当了真,当新科进士们骑马游街时,他真的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榜下捉婿戏码。
“探花郎大人,如今整个京城的人们都已经知晓我是你的人了,贵府是不是应该挑选一个良辰吉日来提亲了?”祁牧衍挑起眉梢,笑容满面地说道。
“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呢,探花郎大人难道打算食言而肥,背信弃义吗?那样的话,我可就颜面扫地了……”
祁牧衍还装模作样地擦拭着眼角那根本不存在的泪水,目光却直直地瞟向季兰辞。
季兰辞唇角微扬,脸上绽放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声音温润地道:“家父已经看好了日子,过不了多久就会亲自登门提亲,阿衍只需安心等待即可。”
“当真?”
“自然当真。”
……
三个月后。
这一天,阳光明媚,晴空万里。整个京城都沉浸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之中,因为今天是当朝太子的大婚之日。
街道两旁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人们纷纷涌上街头,想要亲眼目睹这场盛大的婚礼。
尽管只能够在路旁远远地看上一眼,对于这些百姓来说已是莫大的荣幸。毕竟,这样的机会实属难得,也许一辈子也只有这么一次能够近距离接触到皇室成员。
大胤王朝一直以来都有着同性成婚的传统习俗。在这里,情意无关性别,只关乎心意,同性相恋相爱并不是什么罕见或令人惊讶的事情。
即使这种情况发生在皇室之中,也并不算出奇。
早在百年之前,文治帝与君后的爱情故事就已经广为人知。他们琴瑟和鸣,一生深情相伴,成为了流传至今的美好佳话。
与女子出嫁时需要乘坐花轿、盖上红盖头不同,季兰辞和祁牧衍皆以新郎官的扮相出现,身着华丽的喜服,并肩骑行于京城的街道之上,共赏京城的繁华热闹。
前世情缘(四)
人生有四大喜,是曰:久旱逢雨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三个月前,季兰辞高中探花,成了进士,从此鱼跃龙门,功成名就,此乃人生一大喜事;而今他又能与自己情投意合的心上人成婚,二人同饮合卺酒,结发共此生,又是一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