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璃倒吸一口凉气,满眼的不可置信。
怎,怎么可能,眼前这个出身卑贱的庶兄,怎会与韩恪扯上关系?这绝不可能!
可是,他手背的伤痕又怎么解释?
要知道,她长甲之上的蔻丹,色泽独有且不易褪色,偏偏这么巧,容砚那伤痕不论位置、痕迹还是颜色,都能对得上。
难道是今日太过心急气躁,看花眼了?
对,一定是自己看花眼了!
容璃还欲再度辨认,容砚已经收回扶稳六皇子的手。
他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未放在她身上,暗自垂下眼眸,手却藏于长袖之下,再难辨认。
她忍不住上前一步,正要开口质问,却听不远处传来了一道尖细之声:
“靖王殿下请留步!”
几人循声侧目,原来是宁帝身边的大太监追了上来。
容璃将欲出口的话被打断,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但来人既是圣上身边的红人,她只能强行顿住前行的脚步,将长甲狠狠陷入了掌中。
那大太监此番前来,只因宁帝急召靖王,待他道明来意,容璃又一次陷入了惊诧之中。
父皇向来不喜容砚,前几日因其赈灾有功,对其褒奖一番已是罕见,今日到底有何事,竟还要急召他面圣?
容砚倒是未露讶色,朝几人微一含首,便随着大太监折返见宁帝去了。
六皇子容硕也趁机请辞离开,只余容璃像呆了似的,还征征地站在原地。
她死死咬住唇,眼睛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容砚的背影,越看越心惊。
以前她从未将容砚这歌女之子放在眼里,便也从未注意过,他与韩恪的背影,竟是如此相像。
细细回想起来,容砚不仅是身形像韩恪,就连看她的眼神,都与他极为相似。
旁人看她,皆是满眼的恭敬与讨好,唯有他们,看向她的眼神全是冷陌与疏离。
容璃心中突然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如果,让容砚戴上那张墨梅玄铁面具,那他的模样将会是……
仅仅是这样想了一下,她便顿觉五雷轰顶,心中又惊又怒,全身恶寒不已。
她连退几步,在身后侍女的搀扶下方才站稳身形,艳红的长甲深深刺进掌心,她却毫不顾惜,只厉声喝道:
“速带本宫去寻母妃!”
闵贵妃宫内,徐王容玮正坐在桌前,他敛下眼中的不耐,将杯中之茶一饮而尽。
他与信国公嫡女谭秋芸的婚事已在筹备中,宁帝将会在即将到来的寿宴上为他们赐婚。
今日闵贵妃让他前来,也是想让他多上些心,与信国公府的联姻对他们、对闵家都极为有利,连宁帝都允了,他可别在这个时候出茬子。
对此容玮却是毫不关心,他的正妃,父皇母妃要怎么定他都无所谓,反正就是个摆设,只要对他们有利,娶谁都一样。
他的心还始终停留在陆铃儿离开的那一刻,他半生顺遂,唯独在陆铃儿这件事上栽了跟头,但他绝不会就此认输。
前日那场火便是他对韩恪的宣战,他不会善罢甘休的,陆铃儿,他一定要夺回来。
“玮儿,你可有听清本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