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狡辩道:“不都是为了抄近路吗!想早点把大礼送到好交差啊,谁会料到冰不结实。”陈韧道:“你给阎王去交差吧!别披张人皮活了。”王雨道:“喂!说的什么狗屁话!你他娘……”“好了别吵了!吵了那些礼物能干干净净地漂回来不成?”刘项打断他二人吵架,冷静下来,道:“早些时候右眼皮跳的快,担忧得紧,果真出事了。还好事先做了点准备。”他打开身后行囊,拨开厚衣厚袜,其中竟有两卷山水画。刘项接着说道:“这两幅画也是帮主要送给梅山派的,被我事先另外装裹了。我特意瞧过了,乃是沈周所作,价值不菲,比车上礼物值钱。我这就护送两幅画去梅山派,梅山掌门见识到沈石田的真迹,只怕除了欣喜若狂,便是爱不释手,其余什么金银俗物没送到就没送到吧,也不必要与他提这个。你二人即下牵马就近去桃李小山歇息歇息,待我回来与你们会合。”“听上去好是好,只是沈周是谁?沈石田又是谁?他们的画真有那么值钱?”王雨疑惑地问道。“哎呀!沈周沈石田乃同一个人,书画大家,在吴地极负盛名。能有幅他的真迹就当整辈子修来的福气吧。”刘项无奈解释。“老王啊老王,你真该去阎王那里交个差,说不定能和他沈老人家好好品谈。”陈韧嘲讽道。“咒我干嘛!你知道沈周是什么人啊?”王雨不服。“我要是不知道我能让你去跟阎王交差?我可不像你,真白丁!”“好了!别耽误功夫了!”刘项不耐烦极了,“按不按我说的做,赶紧给回音。”陈韧和王雨咬牙思索片刻,同意了刘项的计策。王雨哆哆嗦嗦地站起身,牵过马,朝桃李小山走去,陈韧鼻孔朝天地跟上。刘项看他们远去,心下放心起来,一个人赶路总要快些,不久,他便来到梅山派。等待许久,终于能面见掌门本人,将画作呈上,梅山掌门仔细品鉴画作,十分欢喜,刚命人把画收好,只见刘项“扑通”跪下求救。“掌门救我,掌门救我兄弟啊!”“因何求救?难道有贼人迫害?”“正是。”刘项泪眼朦胧,“来时本不只我一人与画,另有两位哥哥同行,护送一车财宝。谁知路上竟碰上一伙匪徒,皆戴傩面具,自称‘无形君子’,我三人力不能敌,叫那匪徒把财宝劫了去。这两幅沈石田之画作还是我拼死保下的。”那掌门终于肯将眼光挪开于画作,正眼端详了刘项的模样,果然有青有紫,嘴角眉头还破了,指甲与指关节有淤血,就连小帽上都有破痕血迹,便对他的话信了几分。“苦了你了。你要本掌门如何搭救?”刘项道:“只要掌门肯想救,晚辈万分谢过。此番求救,一是送礼出了差池,实在怕帮主怪罪,二是怕那群‘无形君子’纠缠,不肯放过,我那两个哥哥此时不知道在哪,会不会已被害。况且那匪徒扬言要劫掠干净此地一带,好起山头做新霸主,到时候什么梅山派、血花帮、陈家门皆不复存在。对了,陈家门据说五月前就已被吞并,早不存在,难道便是那无形君子干的?”掌门凭刘项言语思索,陈家门的确已经被苍梧派吞并,正因如此,他才要对苍梧提防,并想与血花帮联盟交好,血花帮已先开好了头,自己本欲年后送上礼去,谁知中途竟有人捣乱。难道是苍梧使的阴招?可是戴傩面又像是幻象阁的做派,只是幻象阁热衷研制毒药,甚至研究用音律扰人心智,起正面冲突,又不像是幻象阁行事。难道是苍梧假扮的?“掌门,可否先搭救二位哥哥?”刘项轻声问道。梅山掌门回过神来,回道:“当然,友帮有难,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我且问你,那伙匪徒有几人?”刘项回忆了一下,比了个“十”。掌门决定派出至少二十名弟子。“你先住下两日,好生休养。我亦有礼物要送给你们帮主。两日后,你随护送队回去帮中吧。”“谢掌门。”刘项给梅山掌门磕了一个头,便退下了。两日后,没想到这么快,看来不用他再费口舌说服了。接下来两日,刘项摸清了梅山派所藏,在临行前一晚,他如常因怕出差池而去清点。次日清晨,刘项与二十名梅山弟子护送盖着稻草麻布的礼车前往血花帮。刘项极害怕再遇上匪徒,便建议改走小路,梅山弟子不同意,他们胆大得很。但是毕竟有前车之鉴,刘项提出一计:兵分两路而行,声东击西,扰乱视听。并且,因刘项十分担心王雨和陈韧的安危,乞求梅山弟子能先去救救他们。正因弟子们本就也被委命要救人,他们同意分成两队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