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内,青玉早已在书房等候。姜初月也不多说,开门见山道:“卫国公府替嫁一事,想办法透露给瑞王。”闻言,青玉抬头注视着她,“殿下是想让瑞王和端王内讧?”此前,他一直以为殿下和瑞王关系尚可,所以一直未曾在那边安插太多人手。如今看来,是他想差了。姜初月摇头,“本宫只是让你去透露个消息而已,至于如何做,那就全看瑞王的了。”她心中冷笑,皇家的人,何曾真正念过血脉亲情。本宫的好皇兄,背着她拉拢晏清时的时候,可没告诉过她。彼时,他们还是夫妻呢。见殿下神色微怒,青玉不好多问,只是将心中的忧虑说出来,“陛下多日未上朝,朝中事物多由端王和瑞王主持,长此以往这朝中都是……”“不必担心,陛下始终是陛下。”姜初月及时打断他的话,隔墙有耳,有些话,还是莫说的好。“今日陛下急召,本宫要连夜启程去吴州,这长安的大小事务就交给你了。”未等青玉回话,她又道,“府中还缺个长史,便留给你了,柳家那里给我盯好了。”青玉愕然,怎么也没想到,殿下会给他安排官职。“青玉,眼光放长远一点,不要拘泥于此。”话落,姜初月已经出门去了。暗夜中,她一身赤色披风,身上穿的也是同色的窄袖长裙,张扬又明媚,如烈焰燃烧。碧彤心中自豪极了,她觉得公主就该是这样,天生耀眼的存在。而不是从前一身淡雅素净,虽然与世无争,但到底是寡淡了一些。二人从灯火明亮处,逐渐走到夜幕森森。耳边除了虫子的鸣叫声,再无其他。不过走了三里路,姜初月还是听到一些异响。虽然这些人极其小心,但还是被她察觉。姜初月粉面含霜,满京都能派出这样身手的人,除了她的父皇,不会有别人了。心中的失望,又添上两分。她驱马继续前行,约莫六七日,才堪堪到达吴州。这次她是暗中来的,没有查到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前,不好暴露身份。便给自己化了个身份,云初。当天二人找了一个客栈住下,夜里一位身穿墨色衣袍的男子前来。“在下机缘阁领事墨衣,不知阁下需要什么消息?”来人并不知姜初月的身份,只是收到主子的消息,要为一位贵人提供帮助,并且不计代价。姜初月坐在屏风后,听到他自报家门,内心已经有了思量。拿起笔在纸上写下要问的事,递给碧彤,她并不打算贸然开口。“其一,吴州知府此人如何?”那人没想到,这二人开口便是这样的问题,他抬头朝屏风看去,想看清里面二人的真容。姜初月眸中冷光闪过,手腕翻转,五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就穿过屏风,直朝那人的门面而去。眼见着就要命丧当场,那人身子朝后仰去,撞倒一旁的花架,险险避过。来不及爬起来,就见五根银针,尽数没入木门。刹那间,一身冷汗,只觉双腿发软,不能立时站起身。“管好你的眼睛,没有下次。”碧彤厉声警告。墨衣狼狈的站起身,垂下双眸,不敢乱看,不敢多话。瓮声瓮气地回道:“吴州知府崔胜德极爱名声,但私底下贪欲甚重,府中有一密室,专藏金银珠宝。”“平素行事严苛,为官浮夸,好美色,但惧怕其妻,有一外室,为其生一儿。”姜初月挑眉,心中有些意外,府中密室这般隐秘的消息,竟也被他们探知。可见,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其二,城中可有大户,和知府来往密切?”“有,城中富户大多都与知府府衙有来往,其中以王氏,柴氏,张氏,最为密切。”姜初月点头,示意碧彤将他说的记下来。又问道:“其三,这城中北凉人可多?”闻言墨衣不语,显然这超出了他所知道的范围。碧彤冷笑道:“还有你们不知道的事。”“请阁下恕罪。”见状,姜初月摆手,示意不必再问了。碧彤点头,拿起一枚玉佩,飞送至墨衣手中,并道:“凭此玉佩去瑞莱钱庄,即可兑票。”墨衣接过,见玉佩普通至极,和寻常街上卖的,没什么两样,一时心中有些没底,但又想起这二人武功非凡,便歇了再多问的心思。他可不想把性命搭上。等房间内没人了,碧彤才问道:“主子,为何要向江湖人买消息?”姜初月并没有将机缘阁的事告诉她,只是道:“江湖人有江湖人的门道,向他们打听一些,你我不知道的事,未尝不可。”“分派人手,盯好吴州各城出口,有异常即刻来报。”烛火下姜初月红衣潋滟,素白的手指紧捏茶杯,眉宇间一派冷意。“主子,要不要去知府衙门知会一声?”碧彤皱眉思索,想着表明身份之后,总归是好办事。“暗中调查,打他们个措不及,才是上策。”姜初月抽出腰间的软剑,仔细端详着,自从宣王叛乱以后,这把剑便被放置起来,如今也该是它见见血的时候了。“去查查这几户,和知府来往密切的人,这其中定是有猫腻。”“还有,重点追踪北凉人的踪迹。”姜初月一句一句叮嘱,碧彤竖起耳朵,听得认真,生怕错过主子的安排。此行他们带了二百人,分批次潜入城中,以免引起注意。从此,姜初月扮作来此游玩的富家娘子,带着碧彤光明正大,在城中查探。终于,在一行人的日夜巡察中,觅到北凉人的踪迹。他们装扮成西域胡商的模样,潜伏在城中,目前尚不知数量。姜初月面沉如水,手中的茶盏被捏碎,鲜血顺着指缝流下。碧彤惊呼一声,立刻找来伤药和干净的白布,替姜初月包扎。“吴州竟有此等败类。”通敌叛国,祸乱大齐江山,这是姜初月无法忍受的。她作为大齐的公主,受万民供养,绝不能眼看着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公主和驸马的日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