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让他们留在河内,不知道还会整出什么事情来。
大冷天的,把快六十岁的老汉吓得冷汗直流,差点没把后背湿透。
汉国的年轻人,都这么妖孽的吗?
虽然小败了一场,但蒋济心里却是庆幸不已。
汉军表面看起来是在劫掠百姓,实则却是在别处暗有埋伏,就在前面等着自己呢。
若非自己小心试探了一下,恐怕就要吃个大亏。
“天水幼麟,天水幼麟……”蒋济捋着胡须,一边下意识地念着姜维的外号,颇有点心有余悸的感觉。
“偷渡桑稠塬,夺取函谷关,攻取洛阳,此子果然不可小看。”
念叨了一阵,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手头抖了一抖,竟是扯下几根白须来。
“一个天水幼麟尚且如此难缠,汉国尚有河东逸虎,铁骑三千……”
一念至此,蒋济的脸色白了一白,身子晃了晃。
而在他们上面,尚有深谋远虑又心狠手辣的冯某人。
更可怕的是,这些人,都正是当打之年。
反观大魏,无论是领军还是掌权者,无不是垂老之辈。
唯一一个年轻一些的大将军,却是个只会祸乱朝纲的无能之徒。
想到这里,蒋济的身子仿佛不堪重负般,都变得佝偻了几分。
神情疲惫地看向东南方,蒋济喃喃地说道:
曹昭伯啊曹昭伯,此次事关大魏存亡,你可千万莫要糊涂到因私而废公这一步。
不然,大魏恐怕就要亡矣!
谯县的冬日,虽然没有河内那般冷,但在最冷的日子里,同样是被冰雪无声地覆盖了大地。
在这个无人愿意出门的季节里,大街上连偶尔从屋顶滑落的积雪仿佛都听得到。
偏偏有一位身影显得格外突兀。
司马昭的双膝跪在冰冷的雪地上,双手努力地撑在大腿上,十指冻得通红,仿佛随时都可()
能失去知觉。
他的脸上写满了恳求与绝望,眉宇间凝聚着深深的悲愁。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那座庄严的府邸,眼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充满了祈求与期盼,仿佛那是他心中唯一的希望。
他的嘴唇已经被冻得发紫,却还在艰难地颤抖着,发出嘶哑的呼喊声:
“大将军,求求你,发兵救救河北吧!”
“贼人大军压境,冯贼亲自领兵进犯,河北危急,危如累卵啊!”
……
声音回荡在空寂无人的大街上,在风雪中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可是喉咙嘶哑如此,他仍不愿意放弃,仿佛在告诉世人他的决心与执着。
年底了,大将军以天子年幼,天寒不宜过多受累的名义,罢了年底最后几场朝会。
本来是打算来谯县哭廷的司马昭,连见到天子的机会都没有。
无奈之下,他只能把拜帖送到大将军府。
只是司马太傅与大将军之间的嫌隙,何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