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加重语气道:“我母亲也希望您能帮我澄清流言,莫让佑宁城百姓再误会下去。”
听她说完,王老大夫已面露愁苦,“小将军,老朽……老朽……唉,大将军实在太看得起老朽了,既然是大将军吩咐,老朽尽力吧。”
目的达成,祁幼安便也不打算逗留,当即又站起了身,“王爷爷,时候不早了,快给我抓药,媳妇儿还在外面等着你。”
“要老朽说,还抓什么药,眼见为实,宋大夫有孕在身不比老朽磨破嘴皮子作证强?”
王老大夫叹了口气,倒也还是给祁幼安抓药了。
这个法子根本就行不通,怀孕显怀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驿站里那群阉人怎会有耐心等几个月?
况且,祁幼安也从未打算让宋泽兰趟这浑水,她跟王老大夫说了句时间来不及,就拿着药走了。
回到马车里,祁幼安看到她媳妇儿,又开始羞耻了,将药包放在角落里,便乖乖坐下不吭声了。
宋泽兰独自平复许久,看到药包那一瞬也甚是羞涩,两人一路安静回到了将军府。
芳华院里早已准备好饭菜,她二人回来那边便催着过去,祁幼安匆匆换了干净鞋袜,便带着宋泽兰过去了。
宁芳被困在将军府里出不去,已经很久没见过自家儿媳了,见了面儿,拉着宋泽兰虚寒问候,把祁幼安都撇到了一边。
祁幼安早就饿的不行,等了一会儿便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催促:“娘亲,我饿了,咱先吃饭吧,再不吃菜就该凉了。”
宁芳正说到兴头上,闻言没好气瞪了她一眼:“现在知道饿了?中午的时候老娘给你们备了几桌好酒好菜,怎么不滚出来吃?”
宋泽兰眸色诧异,有些心疼,“安安,你今日不曾用午饭吗?”
祁幼
安摇了摇头,硬装出几分委屈,“是祁朝燕拒绝的,哪有我说话的份儿。”
“该,谁让你听她的,又不是没长腿,她不让送饭进去你不会走出来吃吗?老娘不信她敢拦着你!”
宁芳嘴上不饶她,心里却是疼她的,拿起筷子给她碗里夹了一大块肉,又给宋泽兰夹了同样一块儿肉,“兰儿也饿了吧,快吃吧,吃完你们早点儿回去休息。”
祁幼安吃的狼吞虎咽,一连扒了好几口饭才停下来,看的宁芳瞠目结舌,顺手将自己的饭也挪到了她手边,“不就一顿没吃么,你怎么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桌上并无多余餐具,宋泽兰猜测祁朝燕不会过来用饭,便也不再拘束,笑着抿了口汤才说道:“娘,许是安安要长高了。”
“啊?”祁幼安茫然地从饭碗中抬起头,却见她娘亲高兴的合不拢嘴,对着她媳妇儿连连点头,“兰儿说的是,这分化成了乾元君,身量可不得往上窜么。”
“哦……”祁幼安终于反应过来,也不再沉浸干饭,凑她媳妇儿耳边低道:“宋姐姐,我再长高点儿,抱你就更不费吹灰之力了。”
“……”
宋泽兰耳尖不由发烫,若不是碍于婆母在场,她定要问问这人是否魔怔了,竟是最先想到这个……
她不动声色嗔了祁幼安一眼,祁幼安却笑的美滋滋,低头又开始扒饭。
宁芳饶有兴趣看着小两口互动,但没高兴太久,忽而神色讪讪给宋泽兰盛了碗汤,“兰儿,娘实在对不住你,我把幼安是乾元君的事儿告诉祁朝燕了……”
几乎在一瞬间,祁幼安深知自己大意了,她居然忘了她娘亲也是领圣旨的一员,来不及咽下口中饭菜,一声娘亲喊的含糊不清,却也万分急切,像是大火烧了屁股。
宁芳倒是听见了,但她正跟儿媳道歉呢,看都没看她一眼,继续对宋泽兰说道:“但娘真的是逼不得已,前几日府里突然接到圣旨,说是你与幼安姐妹之情,要把你迎入宫中为妃,幼安另许五皇女为妃,你俩是不是姐妹之情我还能不清楚吗?我着实担心祁朝燕一声不吭任由那些宫里人把你带走,只得把祁幼安是乾元君的事儿告诉她,幼安是将军府的独苗,我了解她,她舍不得放弃唯一的乾元子嗣。”
宋泽兰心绪万千,她从未想过祁幼安是为自己而谋反,下意识侧头看向身边人,祁幼安察觉到她的目光内心哀嚎不断,脸都快埋碗盆里去了。
静默下来,宁芳终于察觉不对劲儿了,看了看她二人,神色愈加讪然,“那……那个兰儿啊,幼安跟你一样什么都不知道,是我擅自告诉祁朝燕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宋泽兰这才回过神,忙起身道歉:“娘,您言重了,我怎会怪您和幼安?您和幼安皆是为了我好,幼安瞒我,也是不想我担心,我都知晓……”
她话未说完,祁幼安就把她拽回了座位,宁芳愣了愣也跟着摆手,又埋怨又好笑,“这是几日没见,又拿娘当外人了?”
“不是的……”
宋泽兰红
了脸,话还未说全乎就被祁幼安故作霸道搂进了怀里,“娘亲,你再调侃宋姐姐,这顿饭怕是吃不了了。”
宁芳倒觉得她这般更让自己这脸皮薄的儿媳害羞,可说出口定然又成调侃,看着笑的欠欠的祁幼安,她似笑非笑,虚虚扬了扬巴掌,然后端起粥碗夹了几筷子菜出去了。
祁幼安笑的前仰后合,不明所以的宋泽兰从她怀里抬起头,发现屋内就剩下她二人了。
她更羞了,想也没想又埋首在祁幼安怀里,“都怪你,好端端的你非要接话。”
“怪我怪我,”祁幼安努力忍着笑,把她从自己怀里拉出来,“娘亲不在,媳妇儿你就别害羞了……”
祁幼安哄了好一会儿,才把媳妇儿哄好,两人吃过饭,出来的时候看到宁芳在外面跟一众人唠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