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牵拉着眉眼,略沉默了一会,突然别过脸,自己笑了下。有些自嘲,也有些释然。
之后,他低声道:“我之前的样子是不是有些傻?”青葛承认:“是很傻。”
宁王认真地看着她
青:“我也挺傻的,你看,我虽然在意日栀,但也没有那么在意白栀,但是当我意识到你竟然骗我的时候,我——“
宁王便懂了:“你只觉得白栀天下第一要紧?”
青:“倒也不是吧,就是很气,恨不得宰了你。
她和白栀,说到底也不过是擦肩而过的缘分罢了,真到了生死关头,她手中的暗器一直不曾离手。
所以白栀是什么黄教教主,是什么杀人恶魔,她惊讶,意外,但不会特别难过。可宁王不同。
那是她准备放在心上的人。
宁王此时也意识到了:“我懂你意思,其实我也是。”
因为在意,才要苛责,无关紧要的路人,根本不关他们的事。青葛轻笑,笑得云淡风轻:“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宁王握着手中的狼牙雕:“这狼牙雕,我一个,你一个,承蕴一个,我们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
青葛:“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这晚,青葛干脆睡在宁王这里。
宁王身边的近侍和暗卫自然察觉到了,不过大家故作不知,刻意忽略了。宁王怕青葛不自在,他特意要他们下去,不必守着了。
毕竟有些是青葛往日熟悉的,如今她和自己这样,怕她脸薄。睡着间,青葛刻意留神,保持着浅睡。
约莫在二更时分,宁王做噩梦了。
做噩梦的他动静并不大,但剑眉蹙起,薄薄的眼睑在微颤,额上更有细汗渗出。
青葛不曾惊醒他,只是握住他的手,很轻地拍打,抚慰,可他依然沉溺在梦魇中。青墓抱住他,在他耳边很低地道:“只是一场梦,我在你身边,抱看你。“
她垂下眼,声音压到极低,几乎是气音:“全都过去了,我会一直陪着你。”
或许睡梦中的他听到了这句话,他原本紧缩的眉逐渐舒展开,神情也好像平静下来。青葛这才重新躺下。
接下来几日,青干脆晚间留在宁王府中,晨间离开,自己前往户部履职,如此一来,两个人竟有些愉偷摸摸的样子。
好在身边的近侍都是自己人,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倒也不必非要刻意隐瞒。
不过如今皇都中形势却是越发剑拔弩张了,皇太子原本要推行的方田税法一经提出,竟遭到朝中几位重臣的剧烈反对。
青葛对朝中局势有些了解,知道那几位重臣背后分别是当今三皇子,四皇子和八皇子。
这几位皇子之前并不受宠信,众人眼中也仿佛并不起眼,但如今关于太子血脉的流言蜚语四起,宁王地位尴尬,于是这几位便忙碌起来。
他们手中虽无兵马,不过靠着岳家人脉,以及凭着如今朝堂中百官各怀心思,竟也让他们有了自己的党羽。
如今这些党羽联合起来上奏,纷纷反对皇太子的方田税法,指辞激烈,甚至说出“强行丈量田亩,与民争利,苛派夫役,勒索银米,以至于民心不稳”,也有人开始参皇太子说“日练士马,制造兵器,存不轨之心”。
这时候四大世家也都纷纷派了人来,在皇都中四处走动,趁机作乱,剑指皇太子。
在这种剑拔弩张中,青葛自然也感觉到异样,整个官署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让人觉得,喘一口气都是困难的。
而就在这种紧张中,终于到了这一年的大阅兵
历年阅兵,不只是增强武备,还为了威慑四方,警戒宵小,是以朝中大小官员,凡得邀约者,尽须参加,青葛也将和同观礼这次校阅。
对此青葛其实心有疑虑,按照她的计划,她原本并不想参加,而是以下属身份隐在宁王身边,若事情有变,也好见机行事。
这晚,她过来见宁王,想问问他明日的安排。
谁知才一踏入宁王府,便觉这里不同寻常,王府内外除了宁王亲信以及干影阁暗卫,还有一些陌生面孔。
青葛顿时认出,这是禁庭亲卫,只听令于皇上的亲卫。看到这些,她心便凉了一截。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