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巴“勤勤恳恳”,宛如尘世之外淡泊者那般无欲无求做派,百里夜像是沾了火星子的炸药桶,只需一触,便即发。他讥讽道:“你这样还真是像狗。”“怪不得他从来不赶你。”唐少清重新站稳在地上,忙打圆场道:“好了,百里夜。”“你少说两句。”“凭什么要我少说两句!?”百里夜又将矛头对准唐少清,怒目而视,“你现在是最后的赢家,有身份在这儿指指点点了!?”“我告诉你!要不是张秋池吃软不吃硬,我早雇人把你大卸八块丢到护城河里喂鱼去了!”唐少清情绪惯常稳定,小巴又从不屑与人类见识。百里夜这套组合拳像打到棉花上,连个回声都听不见。恰逢此时,开璘又好死不死的鬼魅般无声,从外头探出小半截身子来。他嘴角挂着戏谑笑容,火上浇油般地高声道:“你要是有能耐打得过张秋池,还至于这么多话?”百里夜被噎得满面通红,甩手欲走,却被唐少清拉住。“怎么不跟秋池解释清楚?”“解释什么!?”百里夜露出个扭曲恶毒的表情,仿佛要将所有怨恨都凝聚在这瞬间,“我就是想要你死。”“别装那么大方,看着恶心!”唐少清扶额,无奈道:“冒犯了。”百里夜脚下突然升起道光,瞬间条条框框编织组合成笼子,将他困于其中。囚笼轮廓仿佛由无数细微纹路交织而成,犹如星辰轨迹缩影,既神秘又庄严。张秋池面对这一幕,面色依旧平静如水,未见丝毫波澜。只反手截断唐少清对魔法阵的魔力供给,换自己动手。他先是拉起唐少清胳膊,来回看好几遍,接着又要去掀衣服瞧之前那道最深的口子。唐少清面上划过丝羞涩,颇为不好意思的按住他手,“已经愈合了。”张秋池并不为难他,报以微笑,仿佛早料到唐少清会如何反应。他依旧温柔嘱道:“待回去再看。”“好……”唐少清耳朵尖冒出片红,低垂眼睑,闷声道。他拉着唐少清,让人坐到长椅上,才疑惑道:“你们到底在做些什么?”百里夜所在空间像被分割而出,只能观其人,不得闻其声。所以现下叙话,倒不吵嚷。“清理下身边爬虫,顺便看看学院内部有无疏漏。”见张秋池全然信任认真侧耳倾听模样,唐少清温柔笑笑,伸手将他被初临大地调皮夜风打乱发丝别到耳后。他像是要借助这种简单动作,把所有温暖都奉给张秋池,毫无保留。“于武一途,我不及他们,无法出去寻你,便只能坐镇后方等待。”唐少清顿了下,继续道:“空等总是荒废时日,好在你还留下些心愿。”“我想,若是做的好些,你回来也欢欣。”唐少清的温存语调充满期待憧憬,落到张秋池耳中,让他有恍若隔世错觉。心绪在这宁静的氛围中逐渐沉淀,张秋池静静地聆听。“公爵府里上下还算齐心,只有个图财的侍从被打动。”唐少清声音在静谧中回荡,带着几分沉稳与冷静。“我特意给了机会,他们才能得手。”张秋池抛出疑问:“学院呢?”“去年验收过年度成果后,我便同唐少雨商议,将出色学生正式冠以身份效力国家。”“唯一需要考察的东西,无非品性。”张秋池沉吟道:“原来如此。”“你该同我说……”说到此节,张秋池忽的转向百里夜,了然道,“你没打算瞒着我。”“是。”唐少清安抚意味的将张秋池手抓到掌心里揉捏。他知道张秋池还在等他细讲,便继续道:“侍从图的是钱财,而雇佣之人正是得到我特意下发消息的学院学生。”“侍从负责找机会下药,和其交接后,已被灭口。”张秋池立刻找到其中不清晰之关窍:“学院学生在王宫出入自如?”“近一年在培养优秀学生,便召来频繁些。”“该子父亲此前贵为男爵,家中还算过得去,因此前父亲与唐少雨争斗遭波及,说是爵位还在,却名存实亡。”唐少清简明扼要道。“若是没有唐少雨吸纳人才,包揽生活所需,他恐怕得流落街头。”“你也费心不少,别都把功劳堆到他头上。”张秋池不赞同道。唐少清倒显得云淡风轻,唇边轻扬一抹浅笑,似乎对此并不介意。“然,此等混淆是非、忘恩负义之辈,早日揪出,确能免去诸多烦忧。”张秋池拉着他站起身,不欲耽搁太久,“你先去吃些东西,我出去趟。”“发现你不在地牢,恐再抓他们要麻烦。”唐少清有些羞窘,“我确实未安排到此节,但还是一同去吧?”张秋池心知肚明。哪是没安排到?明明是百里夜半路耍自己脾气,把消息扣下了。若不是他们之间一向互为知悉心思,唐少清恐真要吉凶难料。把百里夜留在原地“禁闭”,张秋池随手反揽起唐少清腰,顺势将人抱在怀里。“不行。”唐少清不好意思的略略挣动,“我还是自己走吧?”“不行。”张秋池一连两个要求都拒绝的干脆,抱着他大步向外走去。月光下,两人身影交错,宛如幅静谧唯美画卷。将唐少清安置在饭桌前,将其余几个犯人身份与容貌特征详尽交接后,张秋池忽的有些犯难。不带小巴就不好抓人,可能会出现漏网之鱼。开璘这古怪性子,他断断然无法放下心来,叫唐少清跟他同处一室。偏偏他同小巴还得趁此时机,早些开解清楚。权衡无奈之下,他只得把开璘也带上。将开璘借口支远些跟着,张秋池尚未开口,小巴似有所感,已然道:“主人,你许诺过的。”张秋池一滞,尴尬地解释:“我并非——”小巴罕见地打断他,语声坚定:“主人,你可知当初我和唐少清约定细则?”:()不想谈恋爱的救世主不是好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