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了眼,又动了动尾鳍。无意之下,他居然也能自如掌控尾巴了。“嗯,我明白了。”张秋池指指自己的尾巴,“那我要怎么让它变回我的腿。”开璘理所当然道:“你已经可以自如控制,完全可以摸索到门槛。”似乎是担心张秋池太笨,他还贴心补了句:“它们其实和控制尾巴,是一个道理。”张秋池一挑眉。他如法炮制,闭上眼睛,尝试将鳞片们和重合到一起去的骨头想象成原本模样。不知过了多久,觉得差不多了之后,他再低头一看——熟悉的双腿总算回来。可,居然这么简单!?似乎是看穿了张秋池的想法,开璘也收回鳞片,重新用腿行走。他先一步上岸,见张秋池站在那儿不动了,疑惑道:“怎么了?”张秋池完全忘记了裤子和上衣的事情。他现在收了尾巴,不光袒胸露怀,就连……张秋池抬起手,将脸埋在掌心中,瓮声瓮气道:“我的衣服……”开璘十分不理解他这羞耻心是怎么回事。毕竟整个永夜国王宫,不存在一位女士,甚至明面上没几个人。也就路过的鸟啊什么的动物,可能有公有母。所以对于人类来说,都是男人,这样没什么关系吧?开璘想到这儿,简直想要学着人类的模样一拍脑门。那些八卦他听过,就是忘了。张秋池是个好男风的,觉得别扭应该,很正常。他贴心道:“等我。”张秋池乖乖蹲回水里去,等了不过两三分钟,开璘便带着衣服回来。用魔法烘干身上水份,再次穿戴整齐,张秋池只觉得松了口气。刚才没注意,这会儿再看开璘,居然也正正经经穿好衣服了。张秋池突然觉得,这人其实有时候——啊,不是。这鱼有时候,也挺正常的。当他坐在桌前,再次收到经由空中快递掉到盘子里的生鱼时,只觉得自己刚才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有此结论。这鱼哪儿正常了?!张秋池盯着那条鱼,命澜还在一边咽下去口生鱼片,好心问道:“哥哥怎么不吃了?”御宸破天荒插入话来:“哥哥吃饱了吗?”张秋池叹了口气。这俩孩子真单纯啊……“我——”“我等会儿再继续。”既然它是简单高效的防变秋收后被晒干稻谷手段,自己也不会觉得难以下咽,就试试看接受吧。看着不雅观,但想想他也不是矫情的娇养少爷。只不过吃个生鱼。他这般做了下心理建设,斜斜切了片鱼肉送进嘴里。没有蘸料什么的佐味,只是单纯的加大些盐分类似腌的准备程序。也没有了开璘的循循善诱,张秋池居然并不觉得排斥。甚至老实说,很好吃……开璘似乎早有预料,笑晏晏道:“早说过不会骗你。”张秋池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最后只能点点头,轻声应下。一夜各自安眠无话。张秋池今天准备“得寸进尺”些。启明国那边儿暂且还不知什么状况,他被海棠以生命为能量送到遥远的永夜国王宫来,首当其冲,要急疯的人就是在场的小巴。还有他的亲人、朋友、恋人……这样莫名其妙人间蒸发导致的连锁反应,张秋池光是想想,都头疼的要命。何君问从早上开始就不见踪影,而命澜和御宸一早便寻上门来,像两只黏人小猫儿似的,围他脚边打转。在何君问这儿他不知道能拿什么来做点消遣,而且现下还有盘算。他便问命澜和御宸,是否能带他去找开璘。出乎意料的是,二人并不知晓开璘去向。张秋池也不知该如何委婉询问这事儿,只能由远及近:“你们跟你们父亲之间没有任何感应手段吗?”张秋池话音刚落,就觉得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在为他想寻找开璘指明方向。他不知道这种莫名的“就是知道”的感觉从何而来,但他竟如此深信不疑这种像是直觉之类的玄妙产物。张秋池撇撇嘴。死马当活马医吧!万一自己现在真的具备这种功能呢——二人连个眼神都没对,齐齐应道:“没有。”他们跟在已经踏上“征途”的张秋池身后,命澜问道:“哥哥,为什么你不叫父亲父亲呢?”他这拗口的“父亲父亲”把张秋池问得有点大脑宕机。但很快,他就搬出何君问,反问命澜:“说到这个,我倒是好奇你们为什么不管何君问叫哥哥。”“唔,还有其他人。”命澜理所当然道:“他们不配。”“何出此言?”御宸说:“哥哥比他们重要。”命澜使劲点头,表示赞同,口中还复述了一遍。果然,这些鱼的逻辑真的都很奇怪。但随便拎出来的简单粗暴理由,很有可能就是他们所言所行的出发点。可能是他确实塞进去那片鳞之后,在这个族群中“尊贵”起来了?那还真是“谢谢”开璘这老帮鱼啊!果不其然,命澜继续补充道:“我们是由父亲身体的一部分做成,而哥哥是父亲最重要的东西。”“他们不过是些残羹冷炙。”“这样……”跟随那种冥冥中的指引,张秋池找到距离昨日的池子并不算太远的另一处池子前。跟此处比起来,昨天那个水池简直就像个小脸盆。水面并不平静,因风过境,层层涟漪你推我我推你的,随风过痕迹向尽头而去。张秋池略一犹豫,便除去衣物,将腿伸入水中。他还未尝试过主动这般,并不丰富的经验让他花了会儿功夫才成功。张秋池向前一扎,便钻入水中。翻身坐在水底,露出半截胸膛,张秋池问道:“你们不来吗?”命澜和御宸摇摇头。命澜解释道:“这是父亲的地盘儿。”张秋池眨眨眼,只得说:“好吧,不必等我。”他拧动腰肢,腹部昭示他体魄的肌肉在水面一晃而过。重新没入水中,只能通过视物还算清晰的水流包裹,瞧见他的光洁后背和快被鳞片遮盖住的腰窝。:()不想谈恋爱的救世主不是好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