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人稀。但是浮世绘町却是一个热闹的小镇,并且每当夜幕时分就会张灯结彩,连带着比白日里都要还繁华些许。街上行走的人类都有着分外违和的地方,有的人春日里还裹着厚厚的围巾,将自己的脖子隐藏在衣领之间,有的穿着根本不合时宜,套着只在古代才会出现的多层深色和服,还有的人头顶着蛋壳或者乌鸦羽毛,泰然自若的在街上行走。来旅行的旅客恐怕都会感叹一声,这个小镇上的风气开化,包容每个人的个性。可落到明眼人眼中,丝毫不需仔细看来,就能知道这是一个妖怪数量胜于人类的妖怪町。付丧神,地缚灵,土地神或者被鸟山石燕记载在《画图百鬼夜行》中留有名号的各种妖怪,都在这个城镇上和谐共处,为数不多的人类安之若素地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全然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即使是人类治安良好的城市都时不时有人违法犯罪,但是这座城镇却让两种原本截然不同的物种井然有序。这正是得益于东日本最大派系奴良组的影响所在,浮世绘町有着那位被名叫奴良鲤伴的魑魅魍魉之主。一番街可以被称作是浮世绘町最有名的娱乐街。华灯初上以后,这片区域渐渐成为了整座城镇上最热闹的地方,数不清的餐厅、酒馆、居酒屋、赌场在这里建立,人声鼎沸但是攒动的却不只是是人的头。我一迈入最繁华的那段街就有看见不少的人在那里拉客,一只长着猫耳朵的可爱妖怪出现在我的面前:“客人!这位客人要来我们店里玩吗?最低只需要500日元的筹码就能玩上一把!”说是最低只需要五百日元,但是一旦放手赌博,就恐怕远远输掉的不止这个价了吧。我在少年因为冷风轻微抖动的猫耳朵上停留了两秒,尖尖的三角形状,耳朵的前后侧还有着白白细细软软的绒毛。最终我还是没有战胜蠢蠢欲动的念头,被无辜可爱的猫耳少年带进了赌场,厚着脸皮从满是万元大钞的钱包里掏出五百元换了一个筹码。然后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越赢越多越赌越大,直到面前堆满了如山一般的筹码时也没有输上一把。等我在他们的固有节目百鬼花札中赢了无数次的时候,对面的庄家忍不住把牌一掀,暴躁地站起来大喊:“好烦!你肯定在作弊!绝对是有出千对吧!”虽然赌场是庄家和赌客都可能出千的场所,但是怎么费劲都没有赢上一把未免也太过于离谱了。我也跟着把牌摊开:“怎么能这么说呢,俗话说得好,没有证据的作弊就不算出千对吧?”这话一出,周围的妖怪纷纷视作我是来砸场子挑衅的家伙。等到他们愤怒地露出带有妖怪特征的形态,我才发现这家店里的工作人员竟然都是各式各样的猫猫。由是哪怕他们的瞳孔如同野兽一般竖起,指甲变成利爪,几十只眼睛齐刷刷地看着我,我也并不觉得有多可怕。“干什么呢?干什么呢?”攒动的围观群众中挤出来一个毛绒绒的猫猫脑袋,少年清亮的声音响在赌场的大厅中间,“鱼五郎,怎么可以对客人这么不恭敬……”他一边说话一边整理着头上被挤乱的猫爪头巾,看到我之后瞬间惊讶地喊出声:“哎呀!是总大将的朋友踟蹰森大人!”“您还记得我吗?我是化猫组的良太猫呀!”良太猫说这话的时候分外亲切友善。听闻了他所说的话,这个家伙身后跟着挤进来,脑袋像是悬浮的磁铁那样贴在脖子上的首无,默默地将原本抻直了准备杀人的红线收了起来。既然正好是相识的人,我就毫不客气地伸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挼他的猫脑袋。良太猫是一只不知道多少岁的猫又,但是因为我出挑的身高,使得我揉起猫猫脑袋的时候毫不费劲。他刚开始还因为不好抵触总大将的好友感到拘束,不一会就发出了呼噜呼噜舒服的声音。我的手法可真没话说,当初在老家脾气很坏的伊吹有时候都会屈尊纡贵,命令我去rua它的肚皮。
等到在别处喝酒的奴良鲤伴见到我的时候,就看到我一边揉着他属下头领的脑袋耳朵尾巴,周围散发着充满粉色小花的气氛,自己的护卫沉默无语地走在后面,压根融入不进去这幅场景。“……怎么会发展到这样的状况。”我没有直接回答奴良鲤伴的话,而是说了一句:“猫猫天国。”要是甘露寺蜜璃看到这幅场景,肯定要幸福地晕倒过去。恐怕她和爱猫的悲鸣屿行冥先生,都没有撸过像这样的猫咪妖怪吧!黑发青年有着一双沿袭于父辈的鎏金色眸子,他闻言爽朗地笑了起来:“也罢,如果不闹点事出来,那就不像你了!”我和奴良鲤伴一起在高楼上饮酒,我们俩与奴良组的妖怪们一起宴饮完上半夜,众妖酒阑兴尽之后,下半夜又跑到奴良宅幽静的中院庭里共酌。我们俩人都是多少有些失意的好酒之徒,喝起酒来寄托情思,轻飘飘地置若云端,毫无节制十分快乐。快要结束的时候,他慵懒地侧过头向我微笑:“今夜就不要离开了,喝个酩酊大醉,明天我带你一同见我的百鬼夜行。”我说:“明日有重要的事。”“故友来访,款待不周亦是一种无礼——”奴良鲤伴还想继续说些什么,我却举起酒盏,向着他敬酒以后一饮而尽。“这毕竟是我的事情。”奴良组年轻的二代目会意地眨一眨眼,露出果不其然的神色:“那不行,我这里可是有才寻到的好酒,怕你中途跑掉故意没有拿出来。没想到踟蹰森你竟然这么没有福气。”我让他好好留到我回来再喝,并且质疑了他说话的真伪:“那你可要小心,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怎么样的好酒,如果不能让我满意绝对不行!”“你放心吧,绝对是很好很好的好酒。”“比酒吞童子的神便鬼毒还要好?”“瞧瞧你说的什么,我像是会毒害你的人吗?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等到喝到飘飘然的时候,我一定要在你的酒里放进鸩的羽毛。”话说到这里,我们两人不觉相视而笑。送别我的时候,奴良鲤伴突然非常正式地向我告别。“那么,武运昌隆。”“请尽快回来,我期待与你共饮同一盏妖铭酒。”——不死川玄弥做了岩柱悲鸣屿行冥的弟子。悲鸣屿行冥先生是一个非常宽厚的男人,他性格沉稳,所作所为皆是真正属于僧侣宗教的慈悲。玄弥作为他的弟子我很放心,相对于不靠谱的不死川和富冈义勇,我同时担心将真正的计划告知蝴蝶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