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惹恼了父王,打罚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何苦……要了她们的性命。”老人闻言冷笑一声,看向儿子的眼神也不带半点亲情,只幽幽开口道:“照你这么说,你现在也不中用,我是不是该让我的好孙儿顶替你的位置?”这话若换了别家父子,可能只是一句气话戏言,可萧缙清楚,他父亲是真的做得出来这样绝情的事。不过到底是年近半白的亲王,他在这个王位上也稳坐了几年,此刻面对父亲近乎威胁的话,萧缙直直跪在堂中、面上神色不改分毫,只淡淡回道:“儿子多年前亲眼目睹几位兄长如何‘暴毙’,当然清楚父王只要想,便能随意换掉儿子。兴海才思敏捷又狠得下心,儿子自知年岁渐长,只在稳重与阅历上堪堪胜过自己儿子一些,父王不满儿子也是自然。”老人仍是不满地冷哼道:“呵!说得好像你的稳重与阅历有什么用一样!殷绰那个蠢货能越过你的命令杀死温氏女,就足以证明你没用。”萧缙面对父亲的贬低也没有丝毫动摇,只冷静回道:“父王说的是,儿子能做好的,也不过是替父王和兴海善后周全。”“周全?周全到让你疼爱的小儿子犯蠢似的冲到雍王跟前,巴不得告诉那兄弟俩礼王府都做了什么?!”老人掷出茶杯,正砸中萧缙的头。萧缙没动,只皱了下眉头。血混合着茶水从脸上划过,他仍是未动一下。“泊儿也是自小在您膝下长大,耳濡目染,免不得对当今天子和他的兄弟心有不满。雍王事事又压了泊儿一头,难免令他记恨。兴海同儿子一样,对这个亲弟弟很是宠着,想着雍王必定命不久矣,这才说漏了嘴让弟弟开心开心。父王若要怪罪,莫要怪罪这两个孩子,还是怪儿子管教不严好了。”“你倒是个好爹啊!不过我喜欢赏罚分明……”萧缙完全猜到了父亲要说什么,当即急道:“父王!赵之文虽已被下狱审问,但儿子能保证让他开不了口!”老人却冷笑道:“要动你的心肝了,你才知道着急?不过可惜……晚了。”萧缙神色一凛,当即起身便往外冲。此刻他已没了亲王的从容高贵,直接便同阻拦的侍卫动起了手,然而那些侍卫不同于旁人,丝毫不会估计萧缙的身份,左右一人一刀砍在了萧缙手臂,立时令他不能再反抗,绳索与链子一捆,近乎是用拖牲畜般的方式将人生拖回正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萧缙双臂失血,被捆着拽倒仰躺在地上,冠发松散、狼狈得不成样子。而视线里,老人悠悠踱到他头前,冷冷甩下一句,“还有什么话要说?”“呵……恕儿子大胆,这时候儿子若也‘暴毙’,父王拿什么骗过雍王。皇帝是个昏头的,可现在父王应该也知道了,他那个弟弟才是更需要提防…呃!”老人的靴尖碾过萧缙手臂上的刀伤,立时让他闭了嘴。“参见祖父!”远远的,萧兴海的声音传进来,不多时侍卫便将人放了进来。萧兴海只看了眼地上的父亲,便立刻收回了不忍的目光,面上恭敬道:“祖父息怒。父王不过是顾念弟弟安危,这才失了分寸。刺杀雍王走漏消息之事,是孙儿办事不够妥当细致,孙儿自请祖父责罚。”说完竟也跪下请罪。老人看向这个一向偏爱的孙儿,目光深沉,许久后才幽幽道:“你这孩子方方面面都好,只是尚不够狠心这点……日后还需改改。大业面前,无父子、无手足!”“是,孙儿记下了。只是生养大恩,孙儿尚未报还,还请祖父再允孙儿些时日。”
“倒也是个有心人。既如此,如何周全此次之事,便全交给你了。至于你父亲和弟弟……”萧兴海立刻道:“祖父宽厚,孙儿铭记。只是孙儿方才在院外听见父王所说,甚觉部分有理。咱们礼王府远离朝堂多年,想要拉天子兄弟下来,这会儿就绝不能出半点差错。不论是父王还是弟弟出事,让雍王知道,只会更加怀疑咱们王府,不如让儿子周全。借当今天子昔年做过的龌龊事,令他们兄弟生嫌隙。孙儿有把握,能让他们兄弟俩日后斗起来,倒是祖父再坐收渔利,方能夺回…咱们萧氏正统!”萧兴海这番话显然已经说动了老人,虽然他仍未置可否,但萧兴海注意到祖父的靴子已经从父亲的伤口上挪开了。“英明如祖父,自然比父王看得长远。祖父既觉得父王办事不妥,不妨这阵子便让孙儿代您执掌王府,等父王养好了伤再为您效力。”“既如此……人便交由你处置了。”萧兴海压下心中喜悦,小心道:“是,那便让父王在自己院子里好生养些日子便是。至于弟弟那儿……可否也请祖父抬一抬手?”老人冲侍卫抬了抬下巴,立刻便有人领命疾驰而去。“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允了你父子,可那小废物能不能活下来,还要看他的命!”萧兴海不敢表露半分不满,只攥紧了拳应道:“是,孙儿……听祖父的。”京郊,一辆青布马车正走在官道上,车夫刻意不紧不慢地赶着,力图让他们显得像是寻常进京的马车一般,随行仆从也不多,算上马车内的主人家,也不过五人。车帘掀开一角,车夫回头同里面人道:“老爷莫急,咱们黄昏前必定能顺利入城。”里面的人愁眉不展,闻言轻叹了口气道:“只是这周围没个别家车马,总教人不安。唉……希望诸事顺利。”“老爷安心,再赶些路,便有人接应,此行…必定顺遂。”主仆俩正说着话,远远的,自官道一旁的密林中似乎隐隐传来人声,一行人听到动静越来越近都提起神警惕着,就连坐在马车里的人也不由掀帘探出小半身子来查看。不多时,只见一人浑身染血、狼狈不堪地自林中摔滚出来,见到路上终于有马车和活人经过,忙不迭手脚并用爬起来往马车的方向跑,一面大声喊着救命。身上伤口还流着血,他人却像是不要命一般。因着那人脸上有伤,一时也认不出身份来,马车一行都不敢放松半点。那人喊着救命却见马车旁的护卫似有阻拦之意,他生怕慢一分,身后要他命的杀手就到了,拼了命大喊道:“我是同安郡王萧兴泊!有人要杀我!快让我上车!!”【作者有话说】123章扩写按老规矩放wb了~诈柳放不晓得礼王府的事,对萧兴泊倒是没有太多提防,至多只是因为对方好色混账的名声而不太看得上这个人罢了,而他最疑惑的是为什么会有人追杀这样一个无权无能、只空有郡王爵位的纨绔子弟。不待多想什么,一身是血的萧兴泊已冲到了马车旁,双手死死攥住了车辕,甚至顾不上那看着憨厚无害的中年车夫突然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