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册专号?!
芦苇吓了一跳,《延河》作为他们sx省作协的省级杂刊,在他们陕西本地还是备受读者们追捧的。
像这样为一篇小说专号的事情,芦苇还是第一次见。
他马上翻开第一页,在小说名《最后一个匈奴》的后面,跟着两个字,也就是作者的名字
——江弦。
芦苇只觉大脑通畅,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
“江弦同志的小说啊。”
“那确实值得一期专号出来。”
前段时间,江弦凭借小说《芙蓉镇》捧得茅盾文学奖的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自然也传到了西安,传到了西影厂。
虽然还是第一年举办这个奖项。
但透过媒体们如此大的阵仗和声势报道,芦苇多少能体会到这个茅盾文学奖奖项的含金量和影响力之大,在文学界绝对是前所未有的。
那么每一位获奖作家,可以说都是当下文坛最炙手可热的存在,足以跻身于文学界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当中。
所以江弦的小说能够得到《延河》这样的待遇,芦苇丝毫不觉得奇怪。
甚至不觉得这是江弦的荣幸,反倒是他们陕西作协刊物《延河》的荣幸。
“应该是江弦的新小说吧。”
似乎也是为了表达《延河》编辑部对这篇小说的重视,在小说名的下方写了一段三四百字的编者按。
《延河》编辑部很少有写“编者按”的习惯,芦苇好奇的读了一下。
大意是说去年马尔克斯获得了1982年的诺贝尔文学奖,风靡全世界的魔幻现实主义文学走入国内读者的视野,并受到读者以及作家们的瞩目。
江弦基于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的基础上,提出了“寻根文学”的理念,继《红高粱》之后,通过在陕北的几个月生活,为陕北高原献上了这篇小说,一部壮美史诗。
小说叙写了近百年时间里生在陕北高原上的红色革命、绿色革命等重大历史事件,塑造了杨作新、杨岸乡、黑大头等不同时代里的典型人物形象,同时对陕北高原上生的大事件及大文化现象,表现出寻根究底的探索热情。
看到《最后一个匈奴》这个名字,芦苇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少数民族的渺远,想到的是飘渺广阔又荒凉的西北。
然而看编者按的介绍,这像是一部“大河”小说。
“大河”小说是法国文学中的一种形式,也称“江河小说”,特指那种多卷本连续性并带有历史意味的长篇巨著。
像日本的一些皇家物语,以普通人为主题的《约翰克里斯多夫》《福尔赛世家》或是《双城记》《羊脂球》,《战争与和平》《静静的顿河》《南北乱世情》这三部算是极具代表性的,都是典型的“大河小说”。
芦苇的阅读量很大,深知在中国的小说创作里,大河小说非常少见。
说来这也是一个怪现象。
中国是如此幅员辽阔的大国,在“大河小说”这一类型上却一直存在极大的空缺,反倒是一些小国,极钟情于“大河小说”的写作。
带着一些好奇,芦苇陷入了《最后一个匈奴》这篇小说当中。
半个小时以后,芦苇一手扶着厕所的墙,一手捂着屁股,双腿一颤一颤的从厕所里出来。
“太震撼了!”
震撼于文笔优美,这不算稀奇了。
震撼于世事洞明的老练甚至老辣,这算难得了,但究竟也算不得稀奇。
毕竟没有这份世事洞明和对历史的熟稔,又岂敢轻易涉足“大河”文体。最让芦苇震撼的是,这篇小说所关注的,竟然是一个小文人!
什么是小文人?
学富五车满腹诗书,却没有居庙堂之高、匡扶天下的强迫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