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大河小说”
“嘿,听说了么?”
“咋了?”
“《进行曲》歌词恢复了!”
“真的假的?”
西安电影厂,几个大老爷们扎成一堆儿,说着《进行曲》歌词终于被恢复的事情。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有一个怪现象:
唱进行曲,只有曲、没有词,只能演奏、不能唱。
西影厂一名文学编辑叹了口气,“唉,田汉,我那会还看他老人家来着,王府大街64号,作协原来的地址。
文学编辑们一个个义愤填膺,为当年的凌辱抱着不平。
这时候,一个身着圆领素色套头衫、宽松军绿裤、圆口黑布鞋的中年男人站起身,拎起暖壶,接了杯热水。
他叫芦苇。
京城出生,却长在西安。
种过地、当过工人、做过炊事员,后来改行做绘景、美工,人生经历相当丰富。
如今已经调进西影厂里,当了四五年的编剧,至今也没写出过个好剧本。
“大编剧,剧本写的怎么样了?”有人问他。
“难产着呢。”芦苇一脸不在乎的说。
前段时间,厂长吴天明把他叫到办公室,问他想干什么。
芦苇当时也懵了。
听说厂里搞改革,他想着是不是自己每天在厂里混吃等死被厂长现了。
情急之下,他一拍大腿,随口说了句:
“厂长,我想写一个以西部题材为主的剧本!”
哪成想,吴天明听了这句话,直接丢给他1ooo块钱,让他拿着去创作。
芦苇傻了。
下一秒就热泪盈眶,恨不得肝脑涂地,以报吴天明赏识之恩。
从那天开始,芦苇就立志要为吴天明写一部惊天动地的西部题材剧本。
可惜至今还没个头绪。
这会也是,他握着笔,坐在桌前憋了半天,字没憋出一个,倒是憋了一肚子屎。
“老周,有啥新杂志没?”
“新杂志?我这儿只有最新一期的《延河》。”
“也行,拿来。”
芦苇夹着这册要来的《延河》,直奔厕所里头。
解开皮带,卸下裤子,点一支烟,一切就位以后,他长出一口气,然后抽出腋下那本《延河》,1983年的第1期。
“最后一个匈奴?”
芦苇定睛看了一眼目录,除了这篇小说,就没了其他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