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光楼道,光线未达每一个缝隙,他所在的角落,半黑着。
纸盒落地声响,敲响呼吸对峙的局面。
周沫看不清他隐在黑暗里的神色,但知道他肯定不爽。
檀卿下颌微动,没了耐心,抬脚要走,却被周沫一下抵住肩,往墙上一推。
下一秒,她大脑一片空白地吻了上去。
满口烟味。
这是檀卿和她亲密接触烟味最浓郁的一次。
原来直接抽完烟之后劲儿这么冲。
可她一直觉得,他口中的味道很清新,即便有烟味也极淡,是让人眷恋的尼古丁,浓淡恰到好处。
不知他做了多少功夫呢。
檀卿心中的躁郁和头顶的阴云是一根烟根本压不住的,倏然被堵住口时,他是想推开的,动作却迟滞了半秒。
那半秒,周沫做了很多事。
他觉得自己只犹豫了半秒,应该只半秒。
可,原来半秒可以这么长。
鼻息交织,唇齿交互,楼道漾开暧昧。
衣料摩擦,肌肤相生,血液顷刻下汇。
周沫在檀卿怀里缓了会气,他实在是狠,跟不要空气了似的,她嘴巴麻的这会轻咬都没了知觉。
可还没感受多久被包围的温暖,他便推开她,拉上面具,“我先去我爸那儿。”
周沫心道,你爸就在十几米外,不需要像几公里似的。
门“吱嘎”合上,周沫轻拭去唇边的残留,学他的样子靠在墙上发了会呆。
楼道真是个好地方,没了人声,心好似静了。
她下了几节台阶,在微蒙的光线下,拾起那包烟。
哎,真的别抽了,这个架势像是要给亲爹殉葬似的。
周沫回到病房,檀卿正在给檀墨读报纸。
本市新闻,她捏着烟盒想,今天这么多人,不知道有没有拍视频,万一被传到朋友圈怎么办。
檀墨睡后,她拉了拉檀卿,说了这个想法,檀卿笑,“你这会才想起来?”
周沫看他笑,不爽起来,是不是觉得那事儿闹大了,就能离婚了?哼。
她扭身收拾衣服,耳后一道声音,“你哭的投入的时候我看了,没人拍。”
周沫嘴唇没好气地磨磨,拿起衣服进去洗澡了。
病房的淋浴条件比较普通,她东西带了个半全,也怕清洁的衣物沾上水所以拿得少,这会一看浴巾没拿,她在窄小的浴室转了一圈,手扶上门把口微张又咽了回去,拿起脏衣服将就擦了擦。
算了,也不是没过过这样的日子。
出来时,檀卿已将两张陪护床铺好,同她错身时,低声说,“今天住一晚,明天回去吧。”
“不要,我就住兔子窝,除非兔子挪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