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益恭见她愤恨,又说:“四太子要领略亲自手刃仇敌的快乐,夫人不必插手。”“奴家自有计较,大人放心。”高益恭等人一走,王君华才恨恨说:“我现在最大愿望是赶紧解决花溶和岳鹏举这对眼中钉肉中刺。”秦桧老神在在:“若是事情如我预料,别说除掉岳鹏举和花溶,就算你要除掉天薇这个眼中钉,也是轻而易举。”秦大王等赶到京城时,正是大宋的长公主天薇公主的大婚之日。驸马是城外的大户高家,名叫高荣,母亲是宋国“国色天香啊……”远远地,在人群里,三个人被挤进去,又挤进来,终于,公主的轿子红艳艳地抬过来。马苏在人群里看着她,心里百般滋味。再也不是逃亡路上凄苦孱弱模样,她凤冠霞帔,容颜如花,却是风光大嫁时。他心内微酸,情不自禁地再上前一步,模模糊糊期待,这一刻,能将她看得真切一点也是好的。天薇轻轻掀着轿帘,目光望出去,隐约觉得人群里有那么一张熟悉的脸孔。她心里狂跳,以为看花了眼睛,也顾不得其他,将微薄的纱帘掀得更开,高高抬起重重的凤冠,可是,千万人群熙熙攘攘,如流动的画,哪里还有那个人的影子?她疑心花了眼,一路仔细地看过去,可是,终究不曾有那张熟悉的面孔。心想,他怎可能出现在京城?他是海盗,海盗和公主,那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她轻轻垂下纱帘,垂了头,不敢再有任何胡乱的想法。自己是公主,是大宋的金枝玉叶,今后,就有自己的驸马,自己的丈夫,此生的归宿,究竟会不会是幸福的?她在出嫁的花轿上,眼里几乎浸出泪水,好一会,才抬起头,面上又带了微笑,重新看着外面喧闹的人群,看着这暂时歌舞升平下的大宋的安居乐业的百姓。这是自己身为公主的责任,就要做到底。前面开路的驸马,忽然侧身,她在纱帘上正对上他的眼睛。两人目光相接,他比她还先红了脸,更加紧张。天薇放下纱帘,这一路上,没有再掀起。眼看这花轿就要走过这条大街,然后,就是驸马府,送亲的队伍就要返回。花溶忽然觉得有点奇怪,抬起头,环顾四周。茫茫人海,一眼见到一个那么高大的人影,双眼含笑,脸色却是凶恶的,令得他身边的人不敢太过靠近。她一怔,那双眼光也看着自己,那么热切,她甚至看到他的唇形,“丫头,丫头……”她忽然笑起来。秦大王在人群里早就看到了送亲队伍里的她。见她和一众女眷一样穿喜庆的红色裙赏,那样艳丽的红,令她白皙无暇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娇艳,如一朵花开到全盛时。丫头好了,丫头真的痊愈了!他喜出望外。忽见她望着自己,忽然那样的笑,眉梢微微弯起,嘴角微微翘起,嘴唇那样红彤彤的,若隐若现,那样细白整齐的贝齿,那样的微笑,真是如沐春风,是他生平不曾见过的。她忽然伸出手,似是不经意拂面,却是微微地向她招手,举过头顶,十指纤纤,如最青翠的春葱。他心里十分激动,茫茫人海里,她竟然看到自己,那么清晰地看到了自己!他几乎要跳起来,天文官抛出的干果差点砸在他的脸上。他情不自禁侧一下脸,神情有点狼狈,再一侧眼,但见丫头已经走到前面,这一次,她脸上的笑容更深,想是在笑自己的狼狈。他也忍不住笑起来,仿佛看到积蓄了一春的花,在冬天乍然绽放。在驸马府门口,送亲的队伍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天薇回头,看着婉婉和花溶,二人向她挥手,微笑着用口形祝福她,然后,缓缓离去。在路边上,迎接的马车停下,那是郡主府派来的。婉婉对于天薇公主的出嫁有点伤感:“花姐姐,我先送你回去吧。”花溶笑着摇摇头:“自然有人接我的。”“谁啊?”她话音刚落,在分岔路口,只见一辆并不引人注目的马车停下,老仆赶车,下来的人正是岳鹏举。她低声笑道:“花姐姐,岳大哥真是太好了。”花溶也低声笑着回答:“是啊。”二人当即告辞,花溶走过去,岳鹏举手一拉,将她拉上马背,柔声问:“今天累了没?”她摇摇头,脸颊绯红,双眼亮晶晶的:“鹏举,我看驸马人还不错。公主这次想必得了佳偶。不过,你猜,我今天看到谁了?”“看到谁啦?”“看到秦尚城啦。远远地在人群里看到的,他和马苏等人一起。”岳鹏举很是意外,秦大王千里迢迢又来到京城,又是有什么要事?他寻思一下:“我原见他的那药来得蹊跷,是不是有什么古怪?”“是啊,我也一直奇怪。我真想见到他问问。”岳鹏举摇摇头,低声说:“此是京城,秦大王此人粗中有细,他要来找我们,自然会来,他若不露面,便是不想暴露身份,我们便万万不可主动去寻他。”花溶立刻明白,丈夫此意,原是为保护秦大王,天子脚下,一举一动,都得小心在意,最近,形势十分微妙,又何苦将秦大王拖下水?更何况,隐隐知道,这天下,除了鹏举,自己唯一可以真正信赖的,就剩一个秦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