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办才好?柳夭夭突然凑到柳桃之的面前,压着声音对她道:“姐,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柳夭夭神神秘秘的,柳桃之便也压着声音问她,“什么可能?”柳夭夭吐出了几个字,“跟罗盘有关。”柳桃之神情微怔,柳夭夭便继续说:“咱们表面上是受了族长之命出来找罗盘的,因为母盘指引,咱们很顺利地便找到了子盘。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咱们找到那罗盘的地方,也正是找到慕容北辰和慕容兮萝的地方,而且,还是那黄凝失踪的地方。后来我们也打听到了,除了黄凝在那天失踪,一起失踪的还有另外三个人。这是不是太巧了?我是在假设啊,假设他们的失踪,其实都跟罗盘有关,那是不是说,我们也可以通过罗盘,找到那些失踪的人呢?”柳夭夭说着这些的时候,一双眼睛雪亮雪亮的,像是窥探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柳桃之闻言面上也现出了一阵阵沉思来,柳夭夭见此,便越发地兴奋了,开始不停地发散着自己的思维,进行尽情的畅想。“咱们族中的长老一个个的都对罗盘的用处和威力三缄其口,咱们这些小辈无论怎么打探都硬是打探不出半点消息,咱们现在,既然都已经拿到了母盘和子盘,你就一点不好奇这玩意儿的用处吗?”她越说越是两眼放光,开始撺掇了起来,“我们何不趁着这次机会,把罗盘拿出来好生瞧瞧?也顺便研究研究这玩意儿。说不定,咱们能研究出这族中的一大秘密,还能帮我们找到人呢。”柳夭夭一向是好奇心旺盛的人,脑中更是有无数跳脱的思想,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般,一不小心便要跑偏了去。她越说到后面便越是一发不可收拾,柳桃之险些都要被她给撺掇动了,可是最后好歹是理智占据了上风。她沉了脸色,果决地回绝她,也掐断了自己那不该有的好奇心,“绝对不可以!”柳夭夭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满心不忿,柳桃之却是板着脸,“你想要被逐出族中,也连累得我也被逐出去的话,便大可一试!”柳夭夭被她的严肃震慑了,她不觉讷讷道:“咱们偷偷的,应该,没人会知道的吧。”柳桃之的一记眼刀便直接扫了过来,顿时便把柳夭夭的最后一点侥幸也都掐灭了。药人柳桃之和柳夭夭没有再继续罗盘的话题,两人各自收拾,准备歇下。柳桃之心里还在回想着在皇宫里发生的事,想到孟启涵对自己的冒犯,心里便总像是又一把火在烧似的,烧得自己心焦火燎的,怎么都定不下心来。而柳夭夭,满脑子还在想着罗盘的事,满腹好奇的都是那罗盘究竟有什么样的功效。那两个罗盘她是见过的,灰扑扑的,表面上看委实是看不出半点的异常,但是在族中,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两人收拾妥当了之后,便各怀心思地睡下了。而此时的皇宫,孟启涵的寝殿之中,却是另外一番场景了。孟启涵用内功把自己身上的穴位冲开,能开口说话,手也能动了。他第一件事便是宣太医,还是快马加鞭马不停蹄的那种。第二件事,便是解了裤子好生查看一番,然后,他便越发觉得痒了,因为,他总是忍不住伸手去挠,每每想要这么做的时候,他却只能硬生生地靠着意念制止自己的动作。因为他知道,这种痒粉,一旦沾上,便断断不能直接动手挠,一旦挠破了,那他后半辈子,就是真正的毁了。孟启涵最后只能叫了近身侍卫进来,把自己的各大穴位重新封上,让自己像一具死尸似的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有自己不能动弹的时候,他才能克制住自己。后来太医急急忙忙地赶来,原本以为新帝是之前的伤口崩裂了,带来的全都是治外伤的药,可是没想到,他要治的,却是那么一桩叫人老脸一红的病。那老太医在心里暗自腹诽,这位新帝,是为了大战四方用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药,这才引火自焚了吗?但是,这样的话,他便只敢在心里默默地飘过,他是断断不敢真的说出口的。好在老太医医术还算精湛,这痒粉也不过是寻常的痒粉,很庆幸的,他没有挠破了皮去,如此一来,治起来便好办多了。他不得不说,这位新帝的忍耐力实在是了得,毕竟,痒粉这种东西,可是比那皮外伤更折磨人的。待到老太医上了药,药效开始发挥作用的时候,孟启涵那满头的大汗,这才一点点地消退了下去,浑身的紧绷也一点点地慢慢放松了下来。孟启涵不用再紧咬牙关忍耐,但是,之前可以忽略掉的一些尴尬又窘迫,也在这个时候尽数袭来。他堂堂新帝,正是最该保持威严的时候,可是,第一次急吼吼的夜召太医,却是为了医治这样的难以启齿的病,委实是把他这个帝王的颜面尽数丢尽了!虽然以前在军营中的时候,他也经常和士兵们光着腚到河边洗澡,也没有那么扭扭捏捏,但是,此一时彼一时,更何况现在的情景却是这般……这般叫人难以启齿!他终于有力气说话了,可是,他的脸色却很难看,僵着声音问,“之后,可会有何后遗之症?”那老太医垂着脑袋,把头深深地垂了下去,声音嗡嗡的,“皇上请放心,上了药之后定能药到病除,只要没有皮外伤,便不会留下任何后遗之症。”孟启涵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对这太医阴测测地说:“文太医今夜从没有入过宫,更没有替朕诊过脉,可记住了?”那文太医赶忙连连点头,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点慢了,让这位新帝把自己一刀给咔擦了。孟启涵有些虚脱,筋疲力尽地摆摆手,把这太医遣退了下去。寝殿里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拿过了那张狰狞的牛头面具,目光幽幽地盯着它,眸中似有完全深邃的情绪涌动。敢这么算计他,那个女人,他要定了!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柳桃之,突然浑身一震,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月色当头,整个皇宫烛火通明,皇帝的寝殿一番动静之后,很快便陷入了沉静。而一个黑影,把寝宫里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之后便似幽灵一般,身形鬼魅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那道鬼魅般的黑影并没有离开皇宫,而是朝着冷宫的方向去了。新帝即位,整个皇宫上下本就一片冷清,而冷宫,便更是冷清得无人问津。那道黑影便如入无人之境,进到宫中,不知按了哪里的机关,竟是一下便打开了一处暗道,直接走了进去。而这里,便是柳夭夭先前前来搜查的地方。她刚一来,便有人发现了她。她原本已经马上就要找到了那处密道,找到自己要找的人,可是,柳桃之的信号便是在这个时候传了来。柳夭夭也不是那等细心的性子,心里想着反正已经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总也不可能在最后的时候就给找到了,她便没有什么犹豫地离开了。而正是她的及时离开,才给她自己捡回了一条命。因为,她若是真的找到了那密室,一旦走了进去,便断断没有那命能活着出来。那黑衣人进了密室之中,便看到那密室中,赫然放着一张床,床上便躺着一个双目紧闭,神色安详的女人。那人,不是凝猫又是谁?黑衣人摘下了自己的面巾,露出了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子面庞,那是一种普通到扔在人群中,绝对不会让人能多看一眼的人。而原本就在密室中的人,则是一个宫女装扮的女子,她的容貌,也跟这男子一般,是一张极其普通的大众脸,寡淡得乏善可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