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启涵面露恼怒,转头要好生收拾她,不曾想,这短短的几息功夫,她竟然已经冲开了穴位,翻身坐起,他刚转身,她的一只绣鞋便朝他踢来。孟启涵方才根本没有察觉,一时大意,竟然让她踢中腰腹,那一下她委实踢得毫不留情,叫孟启涵一声闷哼。她也不恋战,踢了一脚,争取了这片刻的功夫,整个人便已经像一条泥鳅似的滑溜地溜走,吊着两根脱臼的胳膊便要逃。孟启涵自然着恼,他竟然接连两次在这女人的手上吃亏,委实是奇耻大辱!孟启涵只缓了片刻,一个飞身便抓了上去。他原本以为她被卸掉了肩膀,战斗力一定大打折扣,但是没想到她的身手却是分外敏捷,孟启涵数次下手,却被她完美错开,根本连她的一丝衣角都没有抓到。眼看她左躲右闪便要溜出这寝宫,孟启涵如何能让她就这么逃了?他从怀中随手一掏,朝着她的两膝射去,“咚”一声闷响,她的两腿弯下,整个人便这么屈膝跪地。继双手被卸之后,她的双腿也几乎被他卸了,她疼得额上青筋直冒。她正要起身再跑时,孟启涵的那双利爪般的手已经再次狠狠地钳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这么从地上拔了起来,整个身子便这么华丽丽地转了个身,他的手也顺势移位,从她的肩上捏到了她的脖颈上。一招封喉的狠辣手段。就在孟启涵要加重手中力道,好生给这人一点教训瞧瞧的时候,他整个人却在下一瞬彻底地怔住了。因为,他看到了她的脸。她……好美。她黑发如瀑,肌肤如雪,睫毛如扇,红唇似樱,明眸皓齿,潋滟而生辉。如此艳丽的容色,便是她口中的丑陋粗鄙?丑得叫人能把隔夜饭给吐出来?孟启涵受到了震撼,不是被丑到的,却是没美到的。这女人,当真是大言不惭,睁着眼睛说瞎话!他的目光一瞬间便像是粘在了他身上一般,久久的,都没有挪开。柳桃之迎上他这样的目光,觉得他的目光便像是有实质一般,一路在她的身上摸寻,叫她原本白皙细腻的脸,一下便像是充血了一般,瞬间涨红。她的眼中满是羞愤,甚至焦急得眸中都蒙上了一层水雾。孟启涵陷入失神,柳桃之满腹羞恼,她趁机抬脚,便又朝他的胯下踹去。孟启涵闪了闪,那一脚没踹到命根子上,却也踹倒了膝盖上。乖乖,按照她方才那不要命的力道,若是真的踹到他命根子上,那他后半辈子,要那后宫三千的佳丽也无用了。孟启涵被柳桃之踹得松开对她的钳制,她拖着生疼的脚便又要逃,孟启涵下意识地伸手一拉,他这一拉,不偏不倚地,便拉到了柳桃之的腰带,这么一扯之下,腰带瞬间被拉开……孟启涵自己尤未察觉,他顺着又拉了一把,她穿的是夜行衣,本身就款式简单,压根没有闺阁小姐的那些繁复的设计,衣裳单薄,更是经不起拉扯,孟启涵手劲大,这两下拉扯,只听“哧拉”一声——她的衣裳被硬生生撕坏了,香肩便这么被拉得彻底露了出来,甚至,其他地方的一些春光还若隐若现的,颇有几分勾人的味道。一瞬间,不仅是孟启涵怔住了,便是柳桃之整个人也都彻底呆愣住了。孟启涵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眼中像是燃着火一般。柳桃之终于是回过了神来,她想要伸手拢一拢自己的衣裳,却才发现自己的双肩吊着,绵软无力,根本使不出半分的力气。柳桃之整个人像是一只煮熟的虾子,背过身去怒喝,“不许看!”她想要赶紧离开这里,可是,外面却已经传来了训练有素的侍卫的声音,“皇上,发生了何事?您还好吗?”那声音离得很近,只要孟启涵一声令下,他们便要直接破门而入。柳桃之浑身顿时又是一僵,她现在这副模样,若是让其他人见了……柳桃之玫瑰孟启涵以手抵唇,又轻咳了一声,面上神色颇为正经,“朕是想替你看看脱臼的手臂,毕竟,能让你对朕消除些敌意,更好地与朕进行沟通。”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遇到美好的人和事,自然而然地便会生出怜香惜玉之心。而看到美人儿受苦,他自然而然地便开始于心不忍了,方才所有的恩怨,全都被他抛到了脑后。此时孟启涵想,以前倒是没有发现,自己竟然颇有昏君的潜质,竟然轻易地就对一个女人给软了心肠,可半点都没有当初在战场上的杀伐决断,狠厉无情。他说得诚恳,也是出自真心,可是,柳桃之对他,却是没有半点信任,甚至方才他的种种行为,都叫她感到了冒犯。更何况,要让他给自己接骨,岂不是又要让他碰到自己?光是被他的目光亵渎,她便已经感觉很屈辱,更不会让他碰到自己!柳桃之冷冷道:“不用!我不疼!”孟启涵正要说些什么,她便又继续冷声道:“你若当真这般好心的话,便把我放了。其他的这些,我便都当你是假好心!”孟启涵见她浑身防范的模样,心道都怪自己方才下手太狠了,可是,他若是不下这样的狠手,就这女人对他毫不留情的那股劲儿,自己现在怕是已经被这女人给废了。孟启涵有些摸清了这个女人的脾性,她就像是一朵艳丽的玫瑰,美则美矣,可是却也扎手得很,他要摘下这朵美艳娇花,少不得要被狠扎几下。孟启涵也知晓,像这女人这般泼辣又防备心重的女人,他越是软弱退让,这女人反而越是不受他所控。孟启涵这般想着,他便也收敛了方才的神色,转而摆出了一开始对她的冷冽态度,以一副盘问的语气道:“就这么放了你自然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朕便也不跟你虚与委蛇,说吧,你究竟是什么人?偷偷摸摸地潜入朕的寝宫中,意欲何为?”孟启涵突然变了神色,反倒没有让柳桃之感到意外,因为,她觉得,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他方才那所谓关切的话,不过都是虚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