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一愣,他隐约感觉纪念和这两位高人有非常的关系,当下用眼神询问纪念。“跟我们走,这里危险。”纪念还没开口,渡桦先说话了。纪念面无表情:“无妨,这里这么多将士,有危险我们一起面对。”结果,纪念留在了城中,杜公子和任公子也留在了城中。只不过三人相处的比较尴尬,特别是纪念和杜公子,杜公子那么清冷的一个人对着纪念的时候都是一脸悦色,念及姑娘客客气气恭恭敬敬,是对贵客的尊敬和疏远。杜公子身上的冷气越来越重,似有冰气外沸的征兆。启照没有因为这次的失利偃旗息鼓,和它一方的国家也没闲着,变本加厉大张旗鼓的进攻别的国家,不再遮遮掩掩,且重复着半月前碾压荣楚的局面。如出一辙,如此大范围的出动,魔族看来是倾巢而出。刚开始杜公子还早出晚归,后来见到的次数越来越少,就连在纪念身边都很少见到他。有人还看见任公子和杜公子吵了一架,吵的很厉害。直到纪念被仁息拉着来到渡桦的房间才看到几日不见有些憔悴的渡桦。“你管管他。”仁息怒气冲冲。“怎么了?”纪念看着仁息。“怎么了?你问他还要命不,那么多魔族,凭他一己之力可以消灭完吗?连日不眠不休,哪里需要哪里去,你看他都成什么样了,不过几日一个普通魔孙就能要了他的命。”纪念仔细观察渡桦,不仅吸了口凉气,确实是,渡桦的仙气亏损不少,杀生也没以往的凌厉霸道。这么个把世间世人放在心尖尖的人如此不要命的做法也不奇怪。“我劝的了他吗?”纪念不想两人之间再有什么纠葛。仁息:“一个条件。”答应人家的必须做到,纪念还是有契约精神的。“一个人的能力毕竟有限,不要过分逼迫自己。”纪念还是劝道,除了不是称职的男友,渡桦对其他的态度和专注都让纪念钦佩,即使作为陌生人这样劝一劝也是无可厚非。哪知渡桦答道:“有些人是等不了的,哪怕是呼吸间就可能天人永隔,永无再见之日。”纪念听到这句话心中苦涩泛起,既然你知道这个道理,当初还为何那么做,再一想,就是不在乎呗,在乎了还会怕天人永隔吗?不在乎就不在乎吧,怎能强迫你在乎我,感情勉强不得,我又何苦为难自己。纪念觉得自己豁然开朗,对渡桦的别扭情绪荡然无存,就当熟悉一些的陌生人。“那么多人,那么多地方,你一个仙尊如何也解决不来的,量力而为不留遗憾便好。”“不留遗憾?”渡桦回味这个词。会吗?尽全力就能不留遗憾吗?真若如此,他又何苦执着了千年。渡桦眼睛里从来没出现过这么多情绪,搞的纪念有些紧张:“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渡桦凝望纪念片刻,低沉着声音说道::“我累了,陪我一会儿可好?”渡桦没有藏着掖着,疲态确实严重,千年冰山好似融化后突兀的荒山。“睡吧,凭你一己之力对付不了整个魔族,再想想别的办法。”渡桦点点头,慢慢躺下,闭上眼睛。此刻他安心,不再惊恐,像极了小时候那短暂的温暖。纪念看着很快入睡的渡桦微微摇头,只是她不知那人已经一千多年没有这样睡过觉了。“睡啦?”仁息悄无声息的过来。纪念点点头。仁息走到床边,照着渡桦的面门拂了一下,“他该好好休息了。”“他把责任看的太重,又不量力而行,他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纪念一直好奇,渡桦为何对世间对世人如此兢兢业业,初心不改。“责任?”仁息皱眉,“你以为拯救世人是他的责任?”“不是吗?”要说不是纪念都不相信,从开始来到这里,渡桦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拯救苍生。呵,仁息苦笑一声:“如果真的是,那也不亏他操碎的心,流下的血,一切是他自找的,他在后悔在自责,也是自以为的在赎罪。”“什么?怎么回事?”任纪念怎么想也想不到这上面来。仁息:“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渡桦的身世?”纪念:“记得,天生异象遭村人驱逐,唯一疼爱的父亲又意外去世,她母亲把所有的怨恨都撒在他身上,他后来不是遇到他师尊了吗?”仁息:“他不是一开始就遇到师尊,而是又过了一年的流浪生活,后来有一家农户收留了他。刚开始渡桦兢兢战战,不肯和农户夫妇接触,生怕自己又克死他们夫妻,在住够三月柴房后,渡桦终于鼓足勇气走了出去。老农夫妻欣喜若狂,把他当作亲儿子养。令渡桦高兴的是,他们一起生活一年居然什么事都没发生,农户夫妻安然无恙,每天下田种庄稼收庄稼。渡桦被刺碎的心开始慢慢愈合,自卑的心也开始慢慢治愈。和农户夫妻在一起的三年比他跟在父亲身边时还要幸福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