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说过,我只会和你介绍有用的信息,涉及到隐私或者对整个事件发展没有太大用处的事情,我可以选择不说。”李承泽反驳道。
范闲耸耸肩:“所以您是觉得……像这样一位被策反的北齐前锦衣卫副指挥使,参与了营救范闲、梁山黑市、灾民营重建、陪都决战这么多重要事件的人,是一个提都不值得提的角色吗?”
李承泽打了个愣神,他显然没想到范闲对于这一系列事情全都这么清楚。可还没等他说什么,范闲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您什么时候得空,带我去见识见识您那地暖和面包窑呗?”
好家伙,连这样隐秘的枝叶末节范闲都一清二楚,可见绝不是什么密探或是线人能打听出来的消息。如此看来,或许只有一种可能……
李承泽心里大约有了个猜测,倒了杯茶喝了两口,才开口问道:“那我倒是挺好奇,你看的那本书叫什么名字?”
“殿下果然聪明,一点就透”,范闲也来了精神:“是我搬到杭州之后,整理东西时偶然发现的,封面已经破损,看不出具体书名是什么了。”
“不过,和你一样,那本书里面详细的讲了你们的故事。你先前跟我说的那些事情,书里大多都对的上,这也是我基本相信你的理由。”
“但是关于梁闻道的种种,你却只字未提,所以我对这个人一直保持着警惕和好奇。所以当我知道他就是梁闻道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可能是我出去的唯一机会”,范闲耸耸肩:“毕竟就算骗不过,对付他一个七品,我也是绰绰有余的。”
李承泽瞥了一眼王十三:“既然你这么了解,怎么会忘了他身边的王十三?你现在也应该知道自己只是个八品的水平吧。”
“那本书我只是大致扫过一遍,并没有看的很仔细,也实在是没想到王十三这么寸步不离的。”范闲撇了撇嘴表示遗憾。
只是大致扫了一遍,就能把梁闻道在北齐的任职、归庆的过程、甚至是参与的各项重大事件,都记得一清二楚,实在是令人心惊。
再细细一想,李承泽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范闲根本就是全都知道这些事情,可当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却是装成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来迷惑李承泽,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范闲一直都是虚以委蛇的示弱,好让李承泽放松警惕。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当时跟他科普主要事件,以及隐瞒老梁所有消息的时候,想必对方心里一定是冷笑不止,可李承泽竟没有看出一丝破绽。
“你还真是一个天生的演员啊”,李承泽抿了抿嘴:“如果你能有更多的时间,详细的看过那本书,或许现在的局势完全不一样。”
“我就当殿下是在夸我了”,范闲略显骄矜地点点头,接着说道:“不过殿下越远比我想的要老谋深算的多,至少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你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梁闻道。”
“或许他是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又或者他只是一个用完即弃的棋子?”范闲说着自己又摇了摇头:“那也不对啊,那明明应该……”
“没有。”李承泽忽然打断他。
“什么?”范闲抬起头来看着李承泽。
“什么都没有”,李承泽看着范闲,有些骄傲地微笑着:“你说的这些种种揣测,都没有。”
“梁闻道,就是范闲的一个朋友,普普通通的单纯的朋友。而我告诉他这些事情,也只是因为信任而已。”
“哦,我忘了”,李承泽做作的一拍脑门:“朋友和信任这两个词,对你来说应该很陌生吧。”
“朋友和信任?”范闲在嘴里念叨了一下,有些不屑的冲李承泽一笑:“你在得意什么?你不会真的觉得我这么多年完全是凭运气走到现在的吧?”
“我若是对他人没有信任,我如何让鉴查院、内库以及十家村发挥出这样大的作用?我身边若是没有朋友,怎么可能在那么多危局中化险为夷?”
李承泽托着下巴挑了挑眉:“来来来,举个例子我听听。”
“同款王十三啊”,范闲用手一指旁边的王十三:“你看过书,也应该知道,王十三那可是帮了我不少忙的,在……”
“哦,是吗?”李承泽微讽地笑着打断范闲:“你要是不说,我还以为他是为了东夷城来的呢,毕竟是四顾剑选择把宝押在你身上,你说呢?”
范闲耸耸肩:“找你这个逻辑,那你们这边的王十三不也是一样的吗?你有什么可嘲笑我的?”
“当然不一样”,李承泽掩藏不住的得瑟:“我们这儿现在没有东夷城,只有东夷城经济特区,你得明白,这两者的意义可是完全不同的啊。”
范闲当然懂李承泽话里的意思,自己那边的王十三接近、帮助自己,不可否认根本目的是为了东夷城的保存。但在现在这个世界,天下统一,王十三完全没有什么利益纠葛在里面,单单纯纯的和范闲关系好而已。
范闲正皱着眉头想怎么反驳,李承泽那边又笑了一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下一个例子是不是本来要说海棠姑娘?”
“真不好意思啊,海棠和王十三性质一样,是苦荷的意思才站队到你这边的,人家最终还是为了北齐,否则的话她也不至于只身远赴西胡,来平衡南庆和北齐之间的势力。”
“而且,你和海棠不能算朋友吧”,李承泽一脸八卦:“我看那书上怎么写的是你想追求海棠,人家不答应,你就到处散播谣言让海棠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