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时爸爸将熟睡的时安扛在肩头,在雪地里小心翼翼地落脚。
时妈妈用手在身后轻轻护着女儿,生怕丈夫一个不小心摔倒。
“安安今年又长高了不少,辛苦你了。”时爸爸没有回头,也没有放慢步伐,但说出的话却平白让时间的流动都慢了许多。
“干嘛突然这么煽情,你在外面辛苦赚钱就不辛苦?而且咱闺女争气,平常给口饭吃就能活的比什么都精彩。”
时爸爸忍不住低笑,哪有这样说自家闺女的,倒像是在说虎大人。
“阿萍,我想着再过两年,在县城里买套房子,让你和安安也有个住处。”
时妈妈一愣,“怎么突然这样打算,咱们的积蓄你也知道,供安安上学都很紧张,买房的话肯定要背债。”
谁料一向在妻子面前好说话的时自秋这次却无比坚定:“背债就背债,大不了我以后慢慢还,安安以后上初中上高中,总不能还让她跟着我们来回租房。”
每次谈到经济问题,他们似乎都会习惯性地皱紧眉头。时妈妈不想在新年篡位
新学期开学第一天,庄越在鬼哭狼嚎哀叹时光易逝,美景难存;秦壮飞在拉着时安的胳膊求爷爷告奶奶求她在一会儿的作业检查中通融通融;陈心悠在沮丧地回忆自己没看完的漫画情节。
至于陈颂,在生闷气。
这已经是时安今天上午第三次拿笔戳前排人的后背了。若要是换作以往,笔尾还没碰到他,男孩便像是背会长眼睛了一般转过身来,用一脸“有何贵干”的神情睥睨着她。
像今天这般“三顾茅庐”而不从的,一定有问题。
究竟是哪里惹着陈大班长了呢?时安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直到最后被数学老师叫去帮忙检查作业,也没想明白。
两人同样都是数学老师的得意门生,给全班检查作业这种事当然要去一起去。
时安一边翻着手里的寒假作业簿,一边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身边人。
“诶,你今天怎么了?”
谁知陈颂并不买账,竟将身子往旁边一挪,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好家伙,这是要闹情绪闹到底呀!
时安努力回想着寒假黄金档苦情戏里的男主人公是怎么把妻子追回来的,思考着在陈颂身上施行的可行性。
计上心来,时安点点头,又向着男孩身边凑近了些,拿手肘戳了戳他。
陈颂瞪了她一眼,最后还是默不作声地往旁边移开。
于是,两人就在这样一戳一挪当中,从原来的位置上挪出了一大截,这场面,像极了蚂蚁搬家。
“陈颂,时安,你们在干吗呢?”数学老师看着挪到办公桌边角处的两人,一脸好奇。
“嘿嘿嘿,没干嘛没干嘛,我俩看得太投入了。”时安尴尬地笑笑,郁闷地看向身边人。
还哄不好了是吧?莫名其妙,得寸进尺。
时安摇摇头,抱着一摞检查好的作业高傲地离开办公室,脑后扎起的小揪揪随着动作一晃一晃的,与主人一样的神气十足。
陈颂咬咬牙,想到这人想了一个上午还没明白自己在怪她什么,胸中更气了。
这是寒假玩得多放飞自我,才能将加他好友忘得一干二净啊。
待语数外三门作业全部检查完毕,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获得各科老师赞誉,有人已经在准备叫家长后的狡辩说辞了。
这些时安都不关心,因为新学期的开始,是班长竞选的日子啊!
野心像疯长的藤蔓在胸口蔓延,壮志融入血液让全身开始沸腾,胜利的渴望从心口开始发酵,顺着呼吸,从眼中流露出来。
这一切,别人或许看不懂,但陈颂看到了。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时安觉得自己应该感激,李老师虽然严肃又苛刻,但在班长的选举上,依然保持了民主。
上一个学期放假时的事件,已经渐渐在同学们的脑海里淡化,时安依旧是从前那个所向披靡、风头正劲的女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