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娘所知泽水宫最为异常之处在泽水宫岔道深处,岔道尽头是一大片莲花池子,花色纯白,水气之中糅杂着难以言说的气韵。
她遥指前方洞天接连处,“诸位仙子可有感觉到灵气中丝丝缕缕的祥和之气?按说莲花不会在灵气如此驳杂的地下生长,那片莲花却开得极盛。”
云玑站在船头,遥遥感应,倏然睁眼道:“隐神宗几时干起了偷鸡摸狗的勾当,吊靴鬼似的跟在我们后头。”
此话一出,不仅是乔娘,季恒等人均感震惊,这一路上她们丝毫不曾察觉。
云玑道:“连我都大意了,想来飞舟上必有遮蔽神识的法宝,难怪我总觉得有事发生,来了也好,省得我回头还要去找你们。被发现了还藏头露尾,阿恒,射箭。”
这回季恒没再摆出风骚姿势,朝来时的河道正中射出一道更为凌厉的紫色电光。
数十丈外,一声巨响,一艘堡垒状飞舟赫然出现爆裂中心,船舷一侧有被击中的黑色痕迹,看起来对飞舟并无损伤。
“师父,这不是就是那艘险些把我们撞翻的飞舟嘛。隐神宗,丰州柳家,该不会就是那龟孙子罢。”
来时横冲直闯,坊市内试图杀人,河道偷偷尾行意图不轨,这梁子结大了!
“人生何处不相逢,又见面了,季道友,还有牵机门的云玑真人。”柳元飞站在飞舟船楼,四位金丹修士在他身边护卫,十余位筑基修士站在甲板上蓄势待发,众人呈拱卫之势。
只听他朗声大笑道,“久闻牵机云玑真人美名,今日一见,不过如此。用幕篱遮脸,是见不得人么?”
此时出现的柳元飞和坊市上见到的柳元飞气势不同,季恒露出深思之色,可听他一开口就对云玑的相貌评头论足,不禁大声道:“龟孙子,我师父是见不得你,不隔着一层幕篱看你,会吐。你眼瞎,人品低劣,难怪我家公主看不上你。”
明知云玑在此却肆无忌惮,话语更是猖狂轻蔑,谁给他的底气和勇气。程素君皱眉道:“仙师,有些不对劲,他看起来有恃无恐,并不惜打出隐神宗的旗号。”
再怎么说云玑都是牵机门长老,是柳元飞的前辈,还是化神真人,无论隐神宗宗主背后如何谈及云玑,可这话一个筑基晚辈如何说得,知晓此事后少不得要狠狠责罚他。
柳元飞无所顾忌,只有三个可能:他不在乎,隐神宗不在乎,他不在乎隐神宗和牵机门。难道他以为凭借几个金丹和筑基能在这留住一个化神真人。莫说云玑只是压制修为,即便是遣金丹化身,实力也远非寻常金丹可比。
古华珠怒道:“柳元飞,公然侮辱我宗长老,来日我必要上丹霞山问问贵宗宋宗主是如何教的弟子。”
柳元飞不似先前那般易怒,反倒是像听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和身边金丹修士互望一眼,大笑道:“丹霞山欢迎之至,不过,等你今日有命出去再想不迟。”
“有意思,柳小友的意思是要将我们留在这里?”云玑饶有兴味地问道,“就凭你们几个?”
柳元飞也笑,“有时低阶修士并不如你们想象中那么弱,高阶修士也不是时时刻刻都那么强。云玑真人对贵宗掌门情深义重,为他额叶城取宝归来,神魂受伤至今未愈。额叶城那地方,便是化神修士也不敢轻易涉足,唯云玑仙师有此胆量,否则贵宗掌门定是宁可自己走一趟,也不会劳动仙师。
遣出化身需要神识,既然仙师神魂有伤,想必此刻是真身。即是真身,境界受此地限制,贸然冲破限制,牵机门怕是当担不了泽水宫毁灭之责。贵宗掌门也未必乐意承担。”
“哦,杀化身会引起本体注意,杀本人却毫无后顾之忧。如此你就想凭借手上的几个金丹筑基杀我?”云玑道,“不知该说你勇气可嘉还是会想。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就不在乎我们牵机得知消息,先让你们丰州柳家和隐神宗与你割席,或是挑起两宗战争?”
“战便战,左右是丰州柳家和隐神宗的事,与我何故?”柳元飞叹道,“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上宗真人、依仗家世欺人的宗门修士、王孙公主,占据宝材,公器私用。啊,若是我没猜错,另一位是同光门女修,对不住了,要怪只能怪你遇人不淑。至于你,乔娘,若是你立下重誓加入我们,饶你不死,我们不想伤害无辜散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