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说,是因为她知道,只能从中挑拣她能答的几个,含混过去。
全然脱出了曾经那般痴愚疯癫的的样子。
话说完,她也终于懵懵然发现,其实自己是很会骗人的。
原来她并不是一个诚恳的人。
更不是老实人。
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屋舍之中,她是难受,但并没有表现中那般严重。
谎话也是张口就来。
公主府里的暗卫,做的都是杀人越货的勾当,若不会撒谎,哪能有命活下来?
只是在怀王府的蜜罐里泡久了,连自己也骗过去了。
怀王府不再是蜜罐,她也不能再蒙骗自己。
甘松被降香的话牵着走:“啊?那什么时候会好?还是说,很难好?”
降香笑笑:“没关系的,身上没什么大碍,养养就好了。”
甘松夸张地拍了拍胸口,做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那就好,那就好。你那一身的功夫,又漂亮又利落,可不能因为生病,再也使不出来了。”
“对了,你如今做了夫人,还能同我们一道共事吗?若是不能,那也太可惜了。”他又追问道。
降香摇摇头:“不知道。看殿下的意思。”
甘松:“唉,你要是想出来活动筋骨,跟殿下说,他肯定会同意。殿下脾气差归差,但决不会计较这些小事。”
“不过,你是不是又因为说话太直,惹到殿下了?殿下无声无息地纳了你,给你配的仆婢,还都不会说话!我今天来,他们引路的时候,都是用字条传递消息的,真是麻烦极了。”
“想开点,给殿下低个头。殿下最看重你,他会消气的。之前好多次,他哪次动了真火?你改改你这张嘴,多说些软话哄哄呀。”
他的话,使降香不由得心头颤了好几颤。
她冲着甘松,勉强地笑了笑:“我……会试试的。”
她确实惹到了殿下。
她妄想着殿下会原谅她。
可事实是不会。
她消失这些日子,就是证据。
不过,甘松若是知道其中因果,可能也不会原谅吧。
谁会原谅一个叛徒?一个罪孽深重,证据确凿的叛徒?
妄想只是妄想。
怀王断腿后的这几年,就当是她偷来的吧。
但她同样也牢牢记得,殿下说过,她只要听话,就不会说。
她会听话的。
她相信他。
他这些日子以来,不仅关着她,似乎也封锁了他中毒的真相。
甘松不知道,缬草不知道,成素不知道,连蒋神医也不知道。
他们是她为数不多的可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