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声,他手下一旋,利落地卸下了她的下巴。
动作称得上优雅。
降香无法控制口中的涎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顺着嘴角涌出来,狼狈又丑陋。
谢承思却丝毫不嫌弃。
细长的手指顺着她的牙齿,一颗一颗地,依次往深处摸过去。
缱绻地摸过温润的齿列,又摸过柔软的牙床。
像是一位经验丰富的玉石商人,新得了一批货物,挑选时饱含着爱意与期待,要选出最最好的上等货。
降香背后的冷汗淌得更多。
玉石商人挑好了货,就要取货。
怎么取货?
她怕他将她口中的牙,也像这样一颗一颗地,全部拔光。
动作一定会和卸下巴一样优雅。
但谢承思究竟没这么做。
他摸够了降香的牙齿,便将手中的花糕递进她口中。
捏着她的双腮,捂住她的嘴,强使她咽了下去。
又是“咔哒”一声,脱臼的下巴回到了原位。
不知眼睛是否睁得太久,降香的眼角涌出了泪花,源源不断。
谢承思见着,将美丽的脸凑到她近前,放轻了声音劝哄:“不哭不哭,真是小可怜。吃完了就会睡着,睡着了就好了。睡一觉就好了。”
他从来没有这般心软地哄过她。
正如同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哭过。
秋夜的微风摇动树梢,繁茂的树叶沙沙作响。
碎金般的木樨花簌簌飘落,融在同样摇晃的树影之中。
树影里一对男女相拥,似乎亲密无间。
谢承思喂给降香的花糕里,还多加了迷药。
她咽下去没多久,迷药就起了效,使她人事不知地晕倒过去。
一头栽进谢承思的怀里。
他爱怜地抚了抚她的鬓角。又掏出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哭花的脸。以及,嘴角半干的涎水,花糕留下的碎屑。
“怎么这么不小心,吃东西还掉屑呢。别着急,以后还有很多可以吃。”
谢承思将她打横抱起,慢悠悠地进了房。
房中的灯火燃起又熄灭。
谢承思离开了。
降香醒来时,却只能看见一片漆黑。
并不是天还未亮。
而是窗户全被木板封死了,不让丝毫的光线透进来。
只留了一扇紧锁的活门,供人送东西进来。
屋中的其余摆设倒是没变,不过蜡烛灯盏之类,全被撤了下去。
降香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试探着翻了个身。
脚边却传来哗啦啦的一阵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