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里都是姑母的人,想要铁器,一句话的事。如何还要偷来私藏?是胃口太大,还是根本不信他们?私藏铁器,太子这么做也就罢了,毕竟他没铁器可用。姑母这么做,简直是脑子里灌满了黄汤,摇一摇还有漏的!”
“不过也是,若不是蠢钝如猪,也不用我把王尚书挑出来说了。”
讲到得意处,甚至不自觉用上了许多粗俗之语。
便是降香自小混迹于市井,有些话,光是听着也嫌鄙陋,说不出口。
也不知他从哪里学来的。
实在与他贵重的身份不相符。与他光艳照人的姿容,更不相衬。
“因此,所谓把柄,不过是发难的借口。”
“我做事喜欢扫尾,只不过是我个人的喜好。若扫尾的代价太大,我也不会自讨苦吃的!”
“学会了吗?”
谢承思像是要一气说个爽,不仅说话时手舞足蹈,说到激动处,还伸出手指,狠狠地点了点降香的额头。
似乎是当夫子上了瘾。
其实,谢承思本意不想说这些。
他问降香火场情况,不过是兜圈子,为真正想说的事情,做一些微不足道的铺垫。
他想问降香,要不要跟了他。
他只有她一个女人。
而话到嘴边,却难以开口。
她跟了他,便是侍妾。王府里的人会叫她夫人,她自然要做夫人的事。
那便再也出不了门了。什么探查,放火,都与她无缘。
想也不会愿意。
他又想:
但像现在这般,无名无份,她就当真愿意吗?
毋庸置疑,她喜欢他,并且喜欢他很久了,他早就知道。
且不说她第一次自荐枕席的事情。
她镇日围着自己打转,还总求召幸。他又不是傻子,看不出来。
而她现在的样子,就是抱着这种喜欢,在囫囵过。
囫囵岂能长久?
可她就愿意囫囵过呢?
他便也随她囫囵过吧。
唉,真是琢磨不透。
天不怕地不怕的怀王,竟难得生出几分逃避的心思。
不过,她不找他要,应当对现状没什么不满的。
等她开口要了,他一定给!
他从不短缺她任何东西!
颓丧不过片刻,谢承思很快又说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