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珑玲心头发酸,也不知该如何与他解释事态的紧急,只将他愈发紧抱了抱,
“母亲也很舍不得……那…咱们到时候挑最好看的贝壳回来,做礼物给他们好不好呀?”
说起这个,小为安瞬间觉得不伤心了,只亮着眼睛点了点头,“好。”
他又想起了什么,添了一句,“再多带一个贝壳,给那天晚上在车上给我掸饼屑的叔叔。”
“为安……喜欢那个叔叔么?”
“嗯,喜欢的呀。”
“才见他一面,怎么就喜欢上了?”
“嗯……或是那个叔叔同我长得有些像,我觉得看着很面善可亲。”
也好。
如此也好。
如此父子二人也算是见过面了。
对于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阮珑玲又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好孩子,你就不问问母亲为何让你撒谎呢?”
小为安伸长了脖子,亲昵地往她面颊贴了贴,异常天真道,
“不用问,为安省得的,撒谎为了让人心安。
母亲也经常撒谎,没吃晚膳和我说吃过了,分明很累却说不累……这些不都是想让我心安么?
母亲是这世上对我最好,最亲的人,总不会害我的。”
儿子这般乖巧体贴,通透世事,倒引得阮珑玲鼻尖酸涩起来,想来今后关于他生父的事情她也无须解释,等他长大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小为安与母亲说不了多久的话,拿着手中的蹴鞠摆弄起来,玩性一起,就这么跑跳着到远处的庭院中,与仆妇们生的几个伴童一起玩耍去了。
阮珑玲走出房门,独自站在屋檐下,远眺着眼前的这一切岁月美好的样子,暂且将心中的忐忑放了放,此刻只觉得异常满足…
无妨。
去哪里,去多远都无妨。
只要他们母子二人在一起,再苦再难都能熬过去,她换地方做生意,小为安去见识见识这广阔的世界而已。
就在她畅想着幸福美好的未来……
此时身后传来气势万钧的脚步声,她还来不及回头查看,就被人拽住小臂,被股异常遒劲的力道往后拉拽,整个身子都调转了过来…
无人禀报,无人通传。
满院子的仆妇不知哪里去了,阿杏也不见了。
她的面前,是李渚霖那张愤怒到几近扭曲的脸。
他暴跳如雷,眉毛几乎都拧到了一处,双眸射出火来,咬牙切齿道,
“阮珑玲,我真真小瞧了你!
你竟连此等罔顾人伦,败坏纲常的事儿都做得出来?
真是好心机,好算计,长了一身的好本事啊!”
犹如一道霹雳响雷划过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