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囱也没有冒烟,这么冷的天,要是有人在家一定会生炉子取暖的。
达达利亚揣着手怂恿她:“还能怎么办,你去拿块石头把门锁砸开吧。”
“真、真的要这么做?”荧紧张地压低喉咙,“不太好吧?屋主回来会很生气的。”
“小姐,你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偷偷摸摸的坏事了,我还不知道你?”达达利亚挑了挑眉毛,他可没少听闻她那些丰功伟绩,“砸吧,出事我担着,你难道忍心看我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吗?哈啊、啊啾!”
说罢,他还故意背过身打了几个喷嚏,而后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像只耷拉着耳朵的大狐狸:“唉,看来我们今晚只能找个背风的地方挖雪洞过夜了,我这重伤初愈的身子也不知道经不经得住这般折磨…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你我因失温症而脱得赤条条的躯体还能在冰雪消融之际重现人间……”
…又来这套!
“别嚎了!我砸就是了!”
荧虽然不知道他又在演哪出,但还是担心他着凉感冒,她一咬牙拿了块石头,狠狠地朝门锁砸下。
——对不起了,临走的时候她会在房子里留下一大笔摩拉赔罪的。
然而这至冬产的门锁质量极好,硬生生扛下了她这一击。
荧不信邪,又砸了好几次,还是纹丝不动。
正当她打算用剑暴力破门时,身后旁观已久的达达利亚总算动了,他施施然地走上前来,弯腰娴熟地从屋前的某块砖头下摸出一把钥匙,轻轻松松地开了锁。
而后,他拉开门,极为夸张地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欢迎来到——阿贾克斯的秘密基地!”
荧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自己这是又被他耍了一通:“…既然你有钥匙,为什么还要我砸门!”
“我刚才突然忘记钥匙藏哪了,”达达利亚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再说,偶尔做个坏孩子的感觉也不错吧?”
这几间小木屋是达达利亚为了方便冰钓盖的,他偶尔也会在里面度过他的假期,所以屋内配备了基础的生活物资和家具,就连雪球也在这里享有一间温暖的马厩。
荧学着他的样子,进门前先在门框上蹬掉鞋子上的雪。
屋子的内部比从外面看要宽敞许多,家具和杂物都被细心地罩上了棉布防尘,布置得跟达达利亚在海屑镇家里的房间一样井井有条。
“看你冻得脸都白了,赶紧去洗个热水澡,”达达利亚不由分说地将她推进浴室,“湿衣服脱了丢门口就好,一会我来收拾。”
“还是你先洗吧。”荧拉住达达利亚的衣袖,将他拽了进来,他在冰水里泡了这么久,刚才又逞强把外套脱给了她,她真担心他会着凉。
“…那我们一起洗,好不好?”达达利亚似乎对自己这个折中的办法十分满意,他怕她脸皮薄又要拒绝,忙道,“我好冷,一个人洗会冻死的。”
…她看起来长得像浴霸吗?
荧只好点了点头,背过身开始脱身上的湿衣服。
“你先洗着,我去拿浴巾。”
背后传来浴室门关上的声音,浴室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荧环顾着这间不大的浴室,除了标配的淋浴,角落里还摆着一张木板搭的窄床,长度足够让一个成年人在上面躺平。
窄床边有个砖块搭的,像火炉一样的东西,里面堆着许多石头,不知道是做什么用途,难不成至冬人还喜欢一边洗澡一边烧烤?唔,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荧一边想着,一边拆头上的装饰,但当她的手触碰到那朵陪伴了自己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因提瓦特时,一阵绝望到窒息的痛楚如潮水般涌入了她的心房。
她身体向来很好,上次出现这种状况,还是感应到了熟悉的存在。
…是哥哥。
哥哥来至冬了?他又是什么时候来的?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连串的问题将荧打了个措手不及,忽然,达达利亚脸颊上的那道伤口从她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的伤…是不是在水下的时候被哥哥划的?他又是因为什么对自己隐瞒了这件事?
刚才钓鱼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些不对劲了吧?是先她一步察觉到了什么吗?
“我出去半天,你怎么还没开始洗?”
浴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了,她听到达达利亚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冻傻了?衣服都不会脱了?”
他语气一如既往的亲昵,她却觉得背脊生寒。
这段日子,她那么地信任他,而他呢?他对她说的那些甜言蜜语,到底有几分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