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她犹豫的转转酒杯,眼神显得局促和腼意。“我……呃,那个……你……我……”
好难启齿,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又该说些什么,坐立不安的一迳傻笑,支吾着开不了口一解心底的郁闷。
“和感情有关吧?”瞧她吞吞吐吐的表情,不难猜出何事困扰着她。
哇!他好厉害喔!“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好崇拜哩!他跟herit一样深藏不露,是拥有特异功能的高手。
k笑了笑,要她收起惊奇好好享受店里的招待,悠扬的钢琴声是最佳的住料。“你在想他到底爱不爱我,为什么没来找我,是变心呢?还是我不值得交往?”他的精辟语调让她大为钦佩,瞠大的水眸布满不可思议,就算侏罗纪的迅猛龙跳到她面前想一口吞了她,她也没那么惊讶,怎么她嘴巴连张都没张,他已经看进她的喉口,一语道破她隐隐不安的焦虑。
“不要问他爱不爱你,而是要问你信不信任他,恒久的爱恋是建立在彼此的信赖。”爱情有多种样貌,叫人捉摸不定。
“我……”相信他吗?方良善自问着。
k扬起和善笑容道:“你爱他吗?这才是你应该思考的方向。”
爱他吗?
问着自己的方良善用力的思考这答案,仿佛每个人都曾问过她相同话题,可是她总是忘了两心要交流并非只有一个人尽心就够了,没有一定的信任如何建成同心圆,在问别人爱不爱自己的当头先学会爱别人。
对于爱情她可以说是被动的,甚至迟钝到近乎麻木,只顾虑到自己的感受而未设身处地替另一个人着想,一直线的思考模式和草履虫相去不远。
人家老说她单纯好欺,可是到现在为止,她遇上的都是面恶心善的好人,即使每个人都装出凶恶的表情吓得她面无血色,但没人会真正伤害到她,纯粹是她自己吓自己。
其实说来她也是自私的,不若旁人所言善良天真,为了怕受伤害她先预设立场,把每个靠近她的人都当成有暴力倾向的嫌疑犯,定下罪名加以防范,为的是自己克服不了心底的怯懦。
翻来覆去想了一整夜,她还是想不出正确的解答,唯一能确定的是她不讨厌他,对他的“动手动脚”一点也不排斥。
自从那天他接了一通电话匆忙离去后,整整三天连点消息也没有,好像从人间蒸发似找不到人,让人有些失落的感到日子变得空洞了许多。
以前老觉得他太常出现在她面前,不管她同不同意的接送她上下班,还怕她的脚会二度、三度受伤,坚持抱着她上楼,早晚都见得到人,她没有发现自己对他的依赖,只感到甜蜜的烦躁。
现在她才明白习惯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第一天没见到他来还暗自窃喜偷得一天清闲,终于少了个人在耳边唠唠叨叨,他恐怖的胆量训练比他抡起拳头揍人还可怕,她曾怀疑自己的心脏怎么受得了。
现在她才知道想念人是何种滋味,少了每日一回的惊吓似乎人也变得不一样了,睡到自然醒后没有另外一个人的体温相依,心里不踏实的像喝了隔夜的咖啡,味道仍在却苦涩,想吞吞不下,想吐又吐不出来,含在嘴里让舌根苦不堪言。这是什么心情呢?难道就是酒馆老板口中的爱?
搔搔怎么也梳不平顺的发,从不知苦恼为何物的方良善心里不安。刚和房东太太道了声早,她居然一副了然在心的模样,递给她烧饼油条而没说要喂狗,难得好脸色的拍拍她的手,要她坚强些别想不开,好像她正在受失恋之苦似。
天呀!她没那么悲惨好吗?她相信他一定有要紧事耽搁才没空找她,日理万机的大人物哪能天天游手好闲像吃软饭的,前阵子是她脚伤才殷勤些,这会儿八成在忙公司的事。
一想到此她的心情豁然开朗,垂下的双眉染上喜色,飞扬的向额头两端展开,方才烦恼得要命的眼多了自信。
没错,她是爱他的,正如他相同的用心。
信任是爱的开始。
“原来你就是大家口里可爱的小猫小狗呀!看来还挺有几分趣味。”果然非常惹人怜爱,连她看了都想养一只过过瘾。
“什么小猫小狗,真是太没礼貌了……哇!好美的长发。”又直又亮服服帖帖,简直是立体的广告画面。
最恨人家当她是宠物的方良善猛地转过身,浑然不觉胆子磨大的出口一吼,眼神凶恶的像要找人理论,不甘由人降为畜生。
可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头亮丽的长发所吸引,移不开视线的盯着黑中带紫的挑染细发,羡慕不已的暗叹人家保养得真好,连一根不听话的翘发也没有,一路顺到底看不到分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