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在瞪他,我是用眼睛啃他的骨、啃他的肉、啃他一身烂蛆,啃得他尸骨无存。”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居然敢说她钟丽艳是“站壁仔”。
哼!她看起来像妓女吗?满嘴口臭忘了用盐酸清洗,每天吃屎喝尿都成习惯了,一开口就是薰死人的阿摩尼亚,也不知道要藏拙。
好歹她也是数百名员工口中的大小姐,几十家连锁“企业”老板的宝贝女儿,皮包里随便一翻就有好几张不限额度的白金卡,她需要赚那种皮肉钱来满足追求名牌的虚容心吗?
“交朋友要懂得分辨好坏,别听信夸大华丽的虚言,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日进斗金根本是引人堕落的沾蜜毒药。”低头一视,铁汉生刚硬的表情变得柔软和善。
“你误会了,艳艳不是……”她不是坏女人,只是直肠子,心直口快,老是瞻前不顾后的冲动行事。
可是她的声音轻如和风拂过,消失在另一道气急败坏的怒吼中。
“什么叫夸大华丽的虚言?!你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青面撩牙,我和小善的事几时轮得到你插手,你未免山管到海了吧!”管太宽了。
微微一楞,她的话难倒了他。“我是铁汉生,她萍水相逢的朋友。”
“哈!我管你汉生还是汉奸,没根的浮萍哪够资格批评我们烂到底的交情……”突地噤声,她像想到什么似的睁大双眼。“你……你是那个铁汉生?!”不会吧!一脚跺到铁板。
“我不晓得你认识几个铁汉生,但我确信我不是当汉奸的料。”这个词对他的人格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钟丽艳的神情一讶,呐呐的放下叉在腰上的手佯笑。“这位大哥没带枪带刀吧!一清专案正风声鹤唳的大力扫荡不良份子,你还不赶快回家整装好逃难去。”“绿岛小夜曲”这首歌是满好听的,但住在四方墙筑成的小绿岛就不怎么有趣了,仰望晴空,低头数脚指头,岁月无限长。
“我现在是正经商人不做违法的事,专职保全。”铁汉生说得坦然正气,毫无逞凶斗狠的戾气。
“谁晓得喔!挂羊头卖狗肉的不肖商人比比皆是,谁知道你骨子里是黑是白,说不定暗藏玄机。”她才不相信喊打喊杀的流氓会变好人,痛定思痛的老老实实做生意。
保全也算是一种投机事业,不需要太多资金只要后台够硬、人手足就好,等于是无本生意。
而且和黑道差不多,都是玩命的。
“艳艳,别再说了,他的……呃,拳头比你大。”方良善不敢想像那一拳落在身上有多凄惨。
“怕什么,他有拳头我也有拳……头。”钟丽艳的声音突然变小,嗫嚅的抽了口气。“我的妈呀!他吃哪种饲料长大的,一个有我的三倍大。”
盯着那双大掌,她气焰顿失的萎缩成芝麻大小,外强中干的她是纸扎的老虎,光一张嘴厉害。
“对咩!好可怕喔!光看他的手臂和树干一样粗,我的头就开始晕了。”口水一咽,方良善瘦弱的双肩看来更单薄了。
钟丽艳没好气的一翻白眼提醒羊人虎口的好友。“小善,你最好少当着他的面发表高论,小心他一口吞了你。”
真是不知死活的白痴,居然迟钝得没发觉自个此刻正在何人手中。
“我没当着他的面呀!我……啊!你……呵呵!好……好久不见。”表情一垮,方良善吓得都快哭了。
真要哭笑不得的当数什么也没做却被冠上恶名的铁汉生,他一没凶她、二没发狠的让她好看,怎么她一瞧见他的模样似乎惊如寒蛰,大气不敢呼的缩成一团毛球,当没人注意她的存在。
两个明明怕得要死的小女人好笑得紧,一人一句像平常出游的聊着天,浑然忘却他这么个大男人还杵在两人中间,忘我的聊得起劲。
“不算太久,自从你从我的床上逃逸不过两天光景而已。”而她真有本事把自己搞得这般狼狈,四十八小时不到她的脚也差不多快废了。
说实在的,他的话更容易让人误解。
“我不是逃……”她只是睡不惯太好的床,想念家里的硬木板。
“什么?笨阿善,你失身了?!”天呀!这世界怎么了,一下子变得惨淡黑暗。
“没有啦!艳艳,我只是被他带回家……”上药。
方良善的未竟之语还没吐尽,大惊小怪的钟丽艳断章取义自行联想,声音一尖的大呼出声。
“要命了,你这红杏出墙的潘金莲居然没知会我一声!”她几时勾搭上这个双手沾血的流氓头啦?!
呃,红杏出墙是这样用的吗?“艳艳,你冷静点听我说,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她的胆子还没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