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外表开朗的她也有寂寞的时候,尤其是大家正在用晚餐的时刻,那股莫名的空虚会突然涌上心头,让她想找个人多的地方感受热闹的气氛,表示她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可是不论走到何处,寂寞的感觉仍在,除了来到让寂寞人歇脚的维也纳森林。
她是不喝酒的,却为了这间小酒馆而破例,不单单为了品尝孤独的味道而来,吸引她的是那面贴满相片的墙,以及相片中动人心弦的美丽故事——一如方才,她无法忘却孤冷的相思亭给她的震撼。
心碎,心痛和怀念一涌而上,仿佛亭中等待情人的女子是她,割心断肠的痛让她不得不狠心割舍,留下无限忧思。
美丽的故事背后总有一段伤心的往事,不知为了什么,听了k说的故事之后,她的心情反而变得更沉重,好像她遗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不找回来将会一生活在悔恨当中。
风铃的声音轻轻在耳边响起,接触到冷风的方良善微微缩了一下脖子,头儿一摇走人黑夜里。
“看到一只可爱的小动物落单不觉得心口轻揪了下吗?”可口的美食总是勾引肉食性动物的注意。
“老板,你没别的事好做吗?”倒是喜欢多管闲事。
“夜黑星疏最适合做坏事,你以为呢?”无动于衷?算他看走眼了,但是……k老谋深算的露出两排白牙齿,笑得十分有深度。
“雇用我的酬劳很贵的。”男子慵懒的一起身,深邃的黑瞳迸射出鹰眼般的锐利。
“你也可以视若无睹呀!反正羊不入虎口也会被狼吞了,明天我们就能在社会版新闻看到她的消……息。”唉!走得真匆忙,起码也该等他把话说完。
相思亭呀相思亭,何时才能不相思呢?
这次该有个圆满的结局吧!
“老板,那位男客人没结帐耶!要不要我追去要债?”偶尔也该让他发挥发挥飞毛腿的耐力,不负运动健儿的美誉。
k笑着转过身,用他那带点外国口音的低沉嗓音道:“那面墙好像多了些灰尘,记得一张一张擦干净。”
“喔!我会一张一张……”咦,不对,老板一定在开玩笑,墙上的相片比他的头发还多。
“不要怀疑我的话,慢慢来没关系,下班以前整理好就成。”他是宽宏大量的老板,绝对不会为难自己的员工。
“什……什么?”傻眼的jas怔然。
铁汉生从来没见过个性这么迷糊的人,一条平坦的大马路还可以冒失的三次踢到石头,两次差点撞上电线杆,还有一次笔直的朝水沟方向走去,要不是一声喇叭突然响起,她可能真要洗次污泥澡。
第一眼发现她时是在葛老的葬礼上,负责周遭安全的他正在确认人员是否就定位,以防有人趁机滋事捣乱。黑白两道通吃的亡者在生前得罪过不少人,他的家属因而请了保安人员全程戒护。
警觉性高的他忽然察觉丧家的哭声似乎变小了,以为有仇家上门寻仇而宣布全面警戒,吩咐属下进入备战状态,神情紧绷的等着状况发生。
没想到在他调集部属的同时,一阵不该有的哄然笑声突起,耳边传来极其不满的小吼声,好像非常气愤自己被“欺负”,可是却少了张牙舞爪的张力,显得势单力孤。
视线所极的范围只看见一群戴孝的男男女女围着一个会动的毛茸茸生物,出奇开心的忘了送葬行列仍在行进当中,每张应该带泪的脸上没有哀戚和悲恸,扬起的嘴角对先人十分不尊重。
基于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不予置评,掉头指挥部众散去。
第二眼引起他注意的仍是那头布娃娃似的头发,那时葬礼已接近尾声,丧家准备了红包要支付丧葬人员的酬庸,她亦在其中,而且为自己比别人多拿五千块而惊喜又忿忿不平。
他想惊喜的是为钱的数目吧!至少没见她婉拒,毫不客气的往包包里放,理所当然因她的“付出”收合理费用。
让她愤怒不已又隐忍着的是什么事呢?这点令他相当好奇。
前两次在丧礼上看见她不稀奇,因为是同一个工作场合,他认定两人不可能有第三眼的缘份,纯粹是自己一时注意力被分散而已。
叫人意外的他竟又在维也纳森林里瞧见她,精神有点涣散的不太开心,头低低的不知在思考什么人生大道理,老是失神的玩着手指头,给人一种孤寂又凄楚的感觉。
等他发觉自己做了何事时,他已跟在她之后出了酒馆。
“你……你……你干么挡我路,我没财没色可以劫,你……千万不要做傻事,想想你的父母兄弟姐妹,男朋友女朋友和家里养的小狗,他们一定不希望你在牢里唱生日快乐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