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给个高帽子戴上,再出个难题。忠勤伯打得一手好算盘。
裴越客稍作思忖,“沈小姐,只有你目击到了凶手,你刚才说凶手穿着白色衣袍,腰间佩戴紫色香囊,是也不是?”
沈小姐本以为凭借紫色香囊就可以认定凶手就是白素素,可没想到白素素竟然不是。此时,她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看错了。
她犹豫着不敢开口,这回要是再搞错了,那一定会成为笑话。
白素素走上前,站在沈小姐面前。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以为白素素要向沈小姐发难,沈小姐吓得瑟缩着肩膀后退了一步,防备地瞪视着白素素。
“沈小姐,你别怕。”白素素开口竟是安慰的话,接着鼓励道,“你不必有所顾虑,看到了什么就大胆说出来,就算说错了也没有关系,因为人的记忆有时候是会出错的,记错了很正常。抓住凶手除了人证还要物证,每个环节都要相互佐证,就算你一时记错了也不会影响最后的结果,最多就是让裴府尹多走几步弯路。”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对白素素的举动颇感意外,沈小姐更是惊异不已。白素素不但没有责怪她,反而还安慰鼓励她,这是在表演宽容大度吗?
可是白素素的眼神真诚,语气恳切,说出的话也完全是为她着想,沈小姐顿觉羞愧。
“沈姑娘,你看到了什么就说什么,说错了本府尹不会怪罪于你。如此你可放心了?”裴越客道。
此言一出,沈小姐彻底打消了顾虑,朗声道,“我看到的的确是紫色香囊。”
裴越客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侍女和小厮们都穿着深色的衣衫,且都没有佩戴香囊,穿白色衣衫的有几位贵女和贵公子,腰间都佩戴着香囊,可除了白素素没有一个人的香囊是紫色的。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凶手将紫色香囊藏起来了。
便道,“身穿白色衣袍,还佩戴香囊,凶手应该是在场的宾客,请诸位小姐公子将身上的香囊都拿出来一观,挂在腰间的,还有装在身上的都要拿出来。”
此言一出,惹得一片哗然,这是明摆着在怀疑在场的贵女和贵公子们。众人看向忠勤伯,忠勤伯一脸凝重,不动如山的态度就是支持裴越客的意思。
众人纷纷解下腰间香囊,其中有一位贵女和一位贵公子扭扭捏捏又从怀里掏出一枚香囊,但都不是紫色的。
大夏朝风俗,端午节赠送香囊具有特别的含义,多为情人间互赠,或者单方面赠送给喜欢的人表达爱慕之情。
除了白素素的紫色香囊,再没有紫色香囊现身,凶手可能藏在身上没有拿出来或者藏在了别处。
“搜身。”裴越客冷声道。
众人愣了一下,还以为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一个个面面相觑。
捕快和衙役们也都不知所措地互相交换着眼神,确认着是不是听错了。
“都愣着干什么!搜身!”裴越客对捕快和衙役喝斥。
贵女和贵公子们顿时炸了锅,他们何曾遭受过如此无礼地对待,搜身,那可是对待平民和罪犯的手段。他们可都是身份显赫的权贵,若是被传出去还不被笑掉大牙?
程俊之首先出声反对,不客气地质问,“裴府尹,你这是把我们当成杀人嫌犯了,敢问你有何凭据?无凭无据你凭什么搜身?”
有人带头,其他人的愤怒都压不住了,纷纷斥责裴越客欺人太甚。
虽然裴越客出身威远侯府,家世比在场不少人都要显赫,可因他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子,不能袭爵,前途暗淡,贵圈对他表面客气,实际上颇多鄙夷。
此刻他们仗着身份显贵闹将起来,说白了就是不把裴越客放在眼里。
“啪!”
重重一掌将小几拍得颤了三颤,几上的茶水都跳起一指高洒了一大半。
裴越客这一掌把所有人都震住了,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凭什么?就凭你们案发之时都在院中,你们每个人都有嫌疑!凭什么?凭本尹是皇上亲封的顺天府府尹,执掌京畿狱讼案件。不管你是出身权贵,就算是天潢贵胄,只要你有杀人嫌疑,本府尹都有权利将你羁押,更何况只是搜身。”
裴越客掷地有声,神色凛然,
“搜身!”
一声令下,捕快和衙役们不敢再耽搁,一对一“伺候”那些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