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子同周围议论的人一般,有些受不住她这张‘脸’,说来也是好笑,这宁意向来粗心,之前四人出门时,她不慎拿错了包裹,这用来替换的面具自然也就不是她原来准备的那些。
邱子将启轩背了起来,一边马不停蹄地寻着医馆,一边也不落了宁意的问。
“先前没发现他双腿不便,方才我看见他面色发青,满头的冷汗,又见他双腿一直在打颤,这蛊虫控力极强,死者尚可走动,而他定是疼到了极致才抗得了这蛊虫……”
由于两人内力高深,这又已至市集之中,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已经找到了医馆,邱子将人小心放下。
“也不知算不算太迟……”
“迟?”宁意又陷疑惑,“什么迟?”
“噢,就是我们走了也有大半日功夫,他这双腿……怕是要保不住。”
邱子哀叹了声,他说着这话时,明显看到启轩震了下。
宁意性子一向冷淡,但听了这话后也不免生了难受,毕竟归根算来,启轩这双腿废了,也有她的一番‘功劳’在。
“行了,莫在胡想,我也只是猜测。”
邱子说罢,已经有个白白净净的小生走了过来,指着一脸菜色的启轩:“是这位小公子受伤了么?”
邱子见这小生一身青素,既不是药童装束,也没有穿着大夫的医袍,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礼貌地应了声,“是。”
小生从袖中取出一布裹,刚展开,邱子和宁意便一副震惊模样,面面相觑。
这布裹内置着一排整整齐齐的银针,有长有短,有粗有细,小生取了一根稍细些的,抬手拦了个正端着药碗风风雨雨满屋子窜的药童,药童见了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个揖,“师父!”
“过来,”小生模样不过十七八,可一取了针,神情却立即变得异常严肃,“将这公子的鞋脱了。”
药童本能地去脱启轩的鞋,刚脱了一只,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满面惊骇:“师师师父,你这……是要医人?”
邱子闻言眉梢微挑,忍着情绪问道:“怎么?这位小师父平日里不怎的医人么?”
小药童看向他,刚要开口,那小生自己开了口:“怎么?还怕我将他医坏了?”
小生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银针扎入启轩脚底,启轩扶着床沿痛哼了一声。
一旁的药童莫名提了嗓子:“你胡诌什么,我师父名号你不知道么?经其手者就没有好不了的!他平日云游四海,只有起兴时才展医术。好像是一年前吧,那纣国丞相跪在我师父门口整整三日,我师父才愿为其救人……你们也不知是行了什么狗屎运才得我师父主动来治!”
小孩说得满面自豪,也不敛声音,这口中又是论国又是谈相的,自然惹来不少人侧目。
小生叹了一口气,有些不悦地斜了药童一眼,随后游刃有余地又在启轩的几个穴位上入了针,有些惊异地道:“呵,还真说对了。”
宁意忍不住问了一嗓子,“啥说对了?刚这小娃娃说的跟这公子也没啥关系吧?”
小生仍是笑着,只是一时半会竟辨不出这笑的喜怒。
“他说你们行了狗屎运,怎没关系?”
小生朝药童比了个莫名其妙的手势,药童立即跑开了,仍是那一番风风雨雨上蹿下跳的模样。
“这小公子的腿本是该保不住的,但遇着我呢,还算有一线生机,”说着又指向启轩的眼睛,“还有这一双眼……你说,不是行了狗屎运是什么?”
宁竟刚觉着他怎如此厚脸皮自己夸自己时,却发现小生的手被人紧紧抓住了,让她比较吃惊的是这抓他手者,竟是两个。
启轩不知邱子也抓了小生的手,于是便自顾着说了自己的话,“云游四海,还被那纣国丞相苦苦求过,你是那医仙温梁与吧?要么就是他的后人?医仙……在下有个请求……”说着,却被那医仙扬袖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