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轩几乎是一生下来就被确定了其为真龙后继,所以这九岁立太子不仅不令百官吃惊,有些性子急些的,还觉得这太子立得晚了些,毕竟太子早些册立有早立的好处,这样一个绝对优势的身份摆出来了,那收拢人心的本钱也大了许多。
虽说这太子尚小,还不懂这官场水深,肚子里揣着几捧坏水的则恨不得这太子越小越好,毕竟越小越好调教,若是稍稍给点甜头便再忘不掉你恩情的那种年纪就最是完美,骨子里带些正义的,也不喜太大了再立太子,他们怕等太子长大了,指不定就被灌了某些肮脏思想,再大些,到了叛逆年纪的话,那越轨的思想就极不好扳回了。
于是这好好坏坏的官员们各揣心思,却莫名达了共识,一同说服了皇帝从原本的十二岁提早到这九岁来立太子。
太子大典冗长而乏味,启轩从一大早便似个人偶娃娃一样,被殿中的宫娥和太监们摆弄来摆弄去,期间他没怎么说过话,更没抱怨,他一如平常的乖顺,只是面容间带了股冷意,这冷意只有在对上晚琴视线时会融化一些。
晚琴尚未完成嘱咐,心底虚得很,一对上那视线就躲躲闪闪,于是两人眼神的异常交流竟显得三分尴尬七分暧昧,让好几个服侍更衣的宫娥都看出了端倪。
启轩看晚琴眼神躲闪,也觉出了她昨日定是为这大典熬破了头的,便又恢复了冷面的模样。
启轩一直沉着脸不发一语,换上太子锦袍后,即便还散着那流墨似的长发,却也还是衍生出一股浓烈的气势来。
只是这气势配起了这精巧俊秀的面容,倒不像是磅礴的龙气,而更似仙神之气,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天神之气。
一个宫娥看得发了痴,被没注意她的人挤了下,竟不慎将手中的端盘掉落
端盘上是更衣后让太子待饮的龙茶,现下玉杯尽碎,茶水湿了启轩一鞋,那鞋是为了这册立仪式工衣坊特制的,天下仅此一双,眼下距仪式开始不到一个时辰了,弄得姑姑指着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鼠屎就是一通骂。
那宫娥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扑通一下就跪在了满是碎茬粒子的地上,那碎茬撞入膝盖迸出刺眼的血花,却没有一人同情她。
姑姑见此甚至怒意更甚,说她在这日子里让太子见血不吉不利,还恶着脸说这耽误了太子大典,就算她全家有一百颗头都赔不起,宫娥吓得顾不上疼只敢对着启轩哭着求饶,哭得启轩烦了,想随意让姑姑处置时,却看见这宫女眉前有颗黑痣。
位置虽然不大一样,但启轩记得他的弟弟启辕眉前也有颗痣,很挨近眉毛,如果不细看,是看不大出的。
启轩突然就不忍心了,他看着那宫娥、因疼痛而不停打颤的双腿,看着那被泪水浸湿的脸蛋,生了股莫名的心疼。
他冷着脸打断了姑姑的训骂,然后命人扶起了这已经站不稳的可怜宫娥。
“带她去包扎伤口,地上收拾好了,其他照常。”
姑姑看了眼那湿了侧边的鞋,又看着启轩一副不准再追究的摸样,便无奈领命,所有一切照常进行,令姑姑松了口气的是这仪式除却早上的小插曲外,一切都十分顺利。
再后来,晚琴也顺利见到了晚书。
晚琴正欲交代太子嘱咐的话,晚书却要把她直接领向六皇子所住的地方。
一开始她以为是晚书在这过得太好,才能如此行动自由,可等她到了六皇子住处才知道,不是晚书过得好,而是六皇子过得太差,那房间又小又窄,一看就知道是给下人住的偏房,房里没有书卷更没有棋盘,只有一张摇摇晃晃的木床,连着一张破木桌子,甚至椅子都没有,还得人挨着床坐着才能写字。
晚琴看得眼眶发红,转身就欲回去同太子禀告。
“站住……”
门侧的六皇子,不知是何时出现的。
九皇子之死
关于这个六皇子启辕,晚书对其不甚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