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去吧,朕再问一问其他人的看法。”
韩榆俯身行礼:“是,微臣告退。”
韩榆在永庆帝的注目下缓缓转身,缓缓走出御书房。
背后的目光有如实质,将他整个洞穿。
韩榆走出御书房,永庆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里晦暗不明。
御案上,是魏帝写给大越皇帝的书信。
信纸半折起来,除了永庆帝谁也看不到里面的内容。
永庆帝静坐片刻,又拿起信纸逐字逐句地浏览,然后提笔回信。
全公公安静立在一旁,低头看鞋面,仿佛要看出一朵花来。
不多时,永庆帝落下最后一笔,将信纸折叠几下塞进信封:“尽快送到魏策手里。”
全公公双手接过,小心翼翼地捧着:“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他退下后,又有内侍进来通传:“陛下,张御史求见。”
永庆帝没有抬头,也就没注意到内侍欲言又止的神情:“让他进来。”
内侍退出去,张御史一瘸一拐地走进御书房。
“陛下,您可要为微臣做主啊陛下!”
张御史重重跪下,膝盖着地的脆响听得人头皮发麻,声嘶力竭地哭嚎着。
永庆帝似有所觉,抬头就看到张御史被血糊了满脸的惨状。
他心脏紧缩了下,下意识攥紧朱笔,紧绷的声线彰显着情绪的波澜起伏:“张爱卿这是怎么了?”
张御史胡乱用袖子擦脸,在官袍上留下大片大片的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永庆帝眼皮狂跳,不着痕迹移开眼。
“微臣在宫中偶遇戴氏嫡次孙戴晋荣,戴晋荣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宫女,微臣见那宫女可怜便上前制止,却被戴晋荣
打了一顿。”
永庆帝一听说打了张御史的是戴家人,额角不由自主地抽痛起来。
“微臣说要到陛下您的面前参他一本,戴晋荣却不以为意,下手越发不留情,若非文武伯恰巧路过,陛下您怕是见不到微臣了。”
戴晋荣凭借戴氏的关系入朝为官,年过而立仍然毫无建树,是个尸位素餐、嚣张跋扈的蠢货。
他对张御史动手,永庆帝一点也不意外,只眼神微暗:“你说文武伯路过,是他替你解了围?”
张御史点头:“文武伯是个好的,冒着与戴晋荣结下梁子的风险救微臣一命。”
说到这里,张御史惊觉自己被陛下带偏了思路,忙不迭言归正传:“陛下,还请您为微臣做主,还微臣一个公道!”
永庆帝一时间没有应声。
他手指敲击着桌案,似在思考斟酌着什么。
张御史等了许久,额头的伤疼得已经麻木,咬了下舌头保持理智:“陛下?”
永庆帝回过神,不紧不慢地说:“小全子,去找宁王过来。”